間桐臟硯,死了。
盡管他的身體完全是由蟲子組成的,只要位于腦蟲中的靈魂不出問題就可以無限再生。
但,他依舊還是死在了山之翁的一刀之下。
那回響在空中的晚鐘,從一開始所瞄準就是間桐臟硯腐朽的靈魂,而并非軀體。
而且以山之翁那豐富到堪稱百科全書的閱歷,如何不能一眼就看穿間桐臟硯的虛實?
更何況,對于諸如此類異形種的特性王哈桑真得是再了解不過了。
因為在遙遠的過去他曾有過四十位身為各類不同異形種的同伴和一整個由異形種所組成的龐大公會。
還真別說,間桐臟硯的這個蟲窖還真讓山之翁回想起了位于納薩里克大墳墓中第二層恐怖公的房間,那個號稱‘據(jù)點最惡’的地方。
“山翁爺爺……”
間桐櫻的呼喚聲讓王哈桑從回憶中脫離了出來,他看向挪動到了自己身邊的小小少女。
“何事?契約者。”
“接下來,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間桐櫻的語氣里滿是對未來的茫然,她原本就只是個可以無憂無慮地向母親和姐姐撒嬌的小女孩,可這幾天卻接連逢遭大變。
先是被父親遠坂時臣做主過繼給了間桐家,然后又被間桐臟硯扔到了蟲窖中。
要不是內心足夠堅強的話,幼小的間桐櫻恐怕早就精神崩潰直接自閉了。
“關于圣杯戰(zhàn)爭的事情,契約者汝了解多少?”
山之翁雖然承認了間桐櫻作為自己御主的資格,但卻對她是否能夠擔當?shù)闷疬@個重任懷有疑慮,說到底這還只是個年僅六歲的孩子。
間桐櫻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光潔的小小手背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赤紅色的精美紋身,那是一柄帶有著雙翼的大劍。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腦袋里似乎多出了不少東西。應,應該就是爺爺所說的圣杯戰(zhàn)爭吧,而且在以前的家中似乎也聽到過類似的詞語。”
“哦?人類的抑制力連這種事情都處理好了嗎?看來是吾多慮了。”
山之翁了然似的點了點頭,最后問道:
“那契約者啊,告訴吾吧。汝是否已經(jīng)做好了踏上戰(zhàn)場的準備?縱使身死也無悔的覺悟!”
沉重的壓力被擱置在了間桐櫻幼嫩的雙肩上,這令她沉默了一會兒,可小姑娘卻并沒有因這直面生死的問答有絲毫的動搖。
“沒,沒關系的。雖然準備和覺悟什么的櫻都不太懂,但是櫻知道!”
“爺爺是會保護櫻的!爺爺一定不會讓櫻受到任何傷害的??!”
“因為,因為爺爺可是最強的?。?!”
間桐櫻陡然喊出的話語讓山之翁一震,隨即老爺子爽朗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允諾!主從乃使命交換。既然契約者如此信任吾,那吾之劍則必將化為汝之先鋒,吾之盾則必將化為汝之守護!”
“吾在此立誓:雖然那圣杯已然毀壞無法捧回,但這場圣杯戰(zhàn)爭勝利的榮光則必將加身于汝!”
————————————
眾所周知,從者和御主之間是完全可以分別行動的,因為兩者的契約并沒有距離上的制約。
無論相距多遠,御主的令咒都能夠控制從者,甚至能夠以令咒為代價突破空間的限制將從者瞬間就召喚到自己身邊來。
同樣,對于從者的魔力供給,只要御主沒有陷入人事不省或魔力枯竭的境地就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這樣一來御主和從者是否要作為同伴和搭檔一起戰(zhàn)斗,就是個需要仔細考慮的問題了。
御主作為魔術師在堪稱神仙打架的圣杯戰(zhàn)爭中,很可能稍一不注意就被戰(zhàn)斗的余波所埋葬,甚至會被其他從者偷襲。
最喜歡干這種勾當?shù)木褪前禋⒄呗毥榈膹恼?,這些躲在黑暗中的幽靈從第一屆圣杯戰(zhàn)爭開始就一直是籠罩在所有御主頭頂上的噩夢。
雖然阿薩辛的正面戰(zhàn)斗力是七騎從者中最弱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除非御主的實力也是怪物般的存在,不然還是乖乖躲起來得好。
可是在需要慎重判斷的各種戰(zhàn)斗局面中,御主又不能夠把判斷全部托付給從者。
因為這些古今歷史往來的英杰們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和行事方式,很有可能因為什么在御主看來極為愚蠢的原因就放過了稍縱即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