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跟我生氣呢?
這話說地是真軟和,透著一股子寵溺。
卻叫夏袁航和那個金毛都當場變了臉色。夏袁航不認識易擇城,可就沖著這說話口氣,兩人關系匪淺。
至于金毛,更是愣住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弄死霍慈,這會愣住了。
韓京陽一笑,指著易擇城說:“你要弄死她,估計得先問問我這鐵瓷?!?br/>
鐵瓷,能被韓京陽這么稱呼的人,那還用想??隙ㄒ彩撬麄兡且蝗Φ娜?,金毛雖說進不了他們那圈子.可對他們一圈的人多少了解,這人面生啊。
韓京陽見他這樣,登時一嗤,合著,還以為自己誑他呢。
“這是我打小一個院兒住著的哥們。頭幾年在國外救死扶傷,剛回來,”他覷了金毛一眼,說道:“說來你家老子和他父親還有些淵源。九十年代那會,你爹沒轉業(yè)好像就在易叔部隊里吧?!?br/>
金毛聽地都傻眼了,小心地問:“您姓易?”
這小子仗著親爹的那點兒勢在外頭胡作非為,自然清楚他爹一路是怎么上來的。老頭逢年過節(jié)都要在家說他當兵的那些崢嶸歲月。況且他頭頂?shù)睦项I導,這會誰不是肩扛將星。所以一聽易叔二字,他心就咯噔一下。
易擇城冷冷地沖著他看了一眼,反而是低頭問霍慈,“沒傷著吧?”
霍慈哪會不知他是來給自己解圍的,身上的戾氣全收起,乖巧地跟個小兔子似得,依偎在他旁邊。
微搖頭,咬著唇,聲音軟軟地說了聲:“我沒事。”
其實她聲音甜,就是平時話說,又冷冰冰地,眼神太犀利,反倒掩蓋一管甜糯的聲音。
“易少,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金毛腆著臉,比哭還難看。
到現(xiàn)在還沒說話的韓堯,撲哧笑了,“誰跟你一家人啊。”
雖然沒明說,可這是罵金毛呢,給自己臉上貼金。韓京陽妖孽一個,才不做跌份的事兒。易擇城冷淡人,從不逞嘴上的能。只是有些時候眼神再犀利,不如言語上的奚落來地干脆。
這會他們這幫人里頭最毒舌的那個不在,只好叫韓堯代勞。
金毛原本在這屋子里頭,也是眾星捧月,攢局的是夏袁航,他都得捧著。結果進來三個,一個不拿正眼瞧他,一個直接拿話茬噎他。
就剩下一個還算親和的韓京陽,他哭喪著臉看過去求救。
誰知笑得一臉妖孽的韓京陽,卻斂了笑,“大堯說地對,關系可不能亂攀。”
……
也不知道誰把音樂給關了,包廂里靜地掉下一根針兒,都聽得見。
傲,忒傲,三個真是各有各的傲氣。
狂,也是真狂,說話連一點面兒都不帶留的。
至于金毛也是真的慫,都叫人懟成這樣了,愣是一句話都不敢頂。
“有什么事兒,怎么不和我說,誰允許你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的?”易擇城看著她,眉頭依舊緊擰著,真像生氣的樣子。
霍慈瞧著他,嘴上不自覺地揚起,掌心是他的溫熱。
十指相扣地牽手,放在他只是握著她的手。
可霍慈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作怪,終于十指相扣了。
身邊站著的是他,說話的是他打小的哥們。
她橫沖直撞地長到這么大,卻頭一回有替她出頭的人。曾經她被人指著鼻尖罵,卻只能難堪地站在原地,連回嘴都不會。后來她變得冷漠、尖銳,誰敢動她一根手指,她就弄死對方。
仗著這股子戾氣,她在這個圈子里,比誰都成功。
可是今天,卻有人擋在她面前,問她,有事兒怎么不告訴我。
雖然關系是假的,可這份關心卻是真的。
“我經紀人新簽個模特,被他們帶到這里來。他過來帶人走,卻被扣住了。打電話說要我親自過來,才放人?!被舸嚷曇粲周浻譁仨槨?br/>
處處透著一股,我是被脅迫的。全然忘了,方才她一腳踢翻金毛的干脆凌厲。
易擇城眉目一涼,跟韓京陽對視了一眼。
韓京陽說:“這都什么年代了,講究的都是你情我愿??壑?,那可不好。咱們都是守法公民,這要叫傳出去了,只怕連警察都得上門了。”
這事兒是夏袁航叫干的。
所以夏袁航立即站出來,趕緊解釋:“韓少,這還真是誤會一場。這姑娘真是自愿過來的,只是經紀人過來的時候,中間才有了點兒小誤會。”
“現(xiàn)在還有誤會嗎?”易擇城看著他,冷冷問。
夏袁航訕笑:“沒了,當然沒了。都解釋清楚了。這事兒是我們做的不對。”
“走吧,”易擇城從進門開始,眉頭就緊鎖著。
這包廂里頭的味兒太難聞,他對氣味敏感,已經聞到不該有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