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奇道:“可是什么?”
許平君一直接猶豫了半天才說道:“我在家一直是一個人自在慣了,突然間多了個婢女,在我身邊侍侯,好不習(xí)慣呵?!?br/> 劉病已道:“原來如此呵“
停頓了一下,劉病已臉上帶點不屑地神情說道:“你們女孩子就喜歡大驚小怪,你沒看見王夢松身邊總是婢女仆人圍了一大群嗎?大戶人家的女子本來就該如此?!?br/> 許平君為難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稱呼她,她年紀和我一般大?!?br/> 劉病已取笑道:“你喊她作什么?難不成你還想跟她做姐妹攀交情不成?區(qū)區(qū)婢女而已,你直呼她的名字即可?!?br/> 許平君有點著急了,跺腳道““可是她說她只有小名,讓我給她取一個好聽的名字?!?br/> 劉病已奇道:“婢女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
許平君笑道:“她有小名,可我覺得叫不出口?!?br/> 劉病已奇道:“叫什么?”
許平君笑道:“小彘?!?br/> 天氣熱,劉病已剛拿了柄羽扇,使勁給自己和許平君扇風(fēng)納涼,
聽了這話,劉病已不但沒跟著許平君笑,反而皺眉道:“這名字的確不好,還是改了吧?!?br/> 許平君沒覺察到,仍是笑道:“是要改啊,我也覺得奇怪,怎么有人叫這樣的名兒?!?br/> 劉病已像個小大人般繃起臉,拿羽扇指指她說:“這話你和我說說也就罷了,可別到外頭去嚷舌頭。”
羽扇的毛擦著許平君可愛的蒜頭鼻子,癢癢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為什么?”
“真是笨?!庇鹕入S勢拍在她的頭頂,雖然一點都不疼,可突然受到劉病已襲擊的她還是惱怒地劈手將扇子奪了過來。
劉病已難得的沒跟她爭搶羽扇,只是很嚴肅地告訴她,“因為我的曾祖父小時候就叫這個名兒?!?br/> 許平君起初尚未醒悟過來,只是淡淡地“哦”了聲,
過了一會,見劉病已緊緊地盯著自己,雙目煥發(fā)神彩,
她這才恍然大悟,指著他支支吾吾地道:“你的曾祖父……你的曾祖父不就是……”
劉病已哈哈一笑,“正是先帝呢?!?br/> 許平君作了個鬼臉,吐了吐小舌頭,“怎么真有人取這名兒?!?br/>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劉病已道:“別笑,這事很正經(jīng),記得我幼時剛學(xué)寫字,先生曾再三叮囑,哪些字是需要避諱,萬萬不可隨意書寫的。”
許平君大發(fā)嬌嗔地道:“我沒上過學(xué),又不識字,管不了那些規(guī)則喲?!?br/> 劉病已十分起勁地賣弄起自己的學(xué)識來,微笑著對許平君說道:“你想學(xué)習(xí)的話,我這個現(xiàn)成的師付可以教你啊,
先帝單名徹,民間逢‘徹’字需避諱‘通’字;
現(xiàn)今的天子單名弗,逢‘弗’字即避上諱,改稱‘不’字。
你切切記得,以后別亂用‘弗’字,這可是重罪。”
劉病已光用說還怕她記不往,于是他又取來平時練字用的沙盤,用細竹棍在沙面上寫下“徹”字與“弗”字。
許平君雖沒讀過書,對文字的悟性倒是極高,因為從小受父親影響,害怕犯罪入獄,所以將這兩個字更加用心地牢牢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