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手!”
游荀兒緊緊抓著劍,不敢讓劍鋒扎得更深。
可她又不敢太用力,將這把劍從陸建國手上奪出來。
因為,那樣會把他的手指全部切斷,她不忍心那樣……
“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
“我知道你不恨我,可我恨我自己?!彼穆曇粼絹碓教撊?,終于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游荀兒急得大吼起來:“師兄,我把他殺了!”
馬車急急停下,林阜南從車頭跳下來,急急沖進車廂。
“不是說好了嗎?你怎么又要殺他!”
他看著倒在血泊里的陸建國,伸手試探著陸建國的鼻息,“你當真這么恨他?”
“我、我……”游荀兒急得直搖頭,“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他還沒死?!绷指纺铣鍪衷陉懡▏砩线B點幾下,封住了他周身緊要的穴道。
他實在不想替這個人治傷,可是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再過不久就要到黔江分舵了,無論如何不能讓陸嘯林在這個時候死。
于是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碧玉瓶,連續(xù)取出數(shù)粒丹藥一股腦兒地塞進陸建國口中。
接著用從衣服上撕下布條,胡亂的替陸建國裹好傷口。
他看了看陸建國、又看了看游荀兒,急不可耐道:“你真的就這么想殺他么?”
“我、我……”游荀兒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林阜南道:“再有幾天就到黔江分舵,到時候我一定讓你親手了結(jié)他性命,成么?”
“師兄,我其實……”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現(xiàn)在先別說那么多了,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幫我好好照看他,別讓他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了?!彼麑⑹稚系乃幤咳接诬鲀菏掷?,“如果看他不行了,就拿出三粒藥喂給他,千萬不要令他死了!”
說完,他匆匆回到車頭上,猛地揮鞭,馬車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駛開。
他嘴上說是幾天,但實際上還有十幾天的路程,這么久的時間,真不知道陸嘯林還能不能捱得到。以前他盼他早死,現(xiàn)在他卻巴不得他能再活得久一些。
車廂里。
游荀兒再次獨自面對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心境又有了不同的變化。
她將先前林阜南替陸建國包扎的傷口全部拆了下來,用手帕蘸了些清水小心地擦洗了一遍,然后才用干凈的布條給他重新包扎了一遍。
她不知道一個人受了這么重的傷究竟還能不能醒來,但她打心里盼望著陸建國能好起來。
這一次陸建國昏迷的時間更久了。
每次馬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游荀兒都會趁機用鐵鍋煮一些米粥盛起來,以備在路上給陸建國喂食。
他昏迷的時候,通常吃不了東西。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竹簽敲開他的嘴巴,把米湯給他灌進去。
但是一個人做這樣的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一只手要托著他的腦袋,一只手還有端著米粥,很難再抽出第三只手掰開他的嘴巴。
為了不教他餓死。
她只能偷偷地含住一口米湯,一點一點地給他喂下去。
那天,她正用這樣的方式給陸建國喂米粥的時候,他突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