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允將小明蘭抱了起來,放在腿上,抬頭看向大衛(wèi)氏身側立著的劉嬤嬤,問道:“大夫可曾來把過脈?”
劉嬤嬤道:“得王大娘子做主,請了城中的婦科圣手,益壽堂的李大夫來過好幾次了,大姑奶奶胎養(yǎng)的極好,只待時日一到,便可臨盆了!”
衛(wèi)允聽著點了點頭,想來這應該是盛紘的手筆了,以王氏的腦子,只怕巴不得林噙霜那賤人出手對付衛(wèi)氏,到了那時,她不就有機會出手,將盛府的中饋之權自林噙霜的手中奪回來。
不管盛府內宅之中那些妻妾如何勾心斗角,只需盛紘的還看重大衛(wèi)氏,那不論是大衛(wèi)氏還是明蘭,亦或者是大衛(wèi)氏肚子里的孩子,暫時都是安全的。
如此,到也算是不枉費衛(wèi)允辛辛苦苦做的這么多吧!
在舒蘭院里頭呆了約個大半個時辰,衛(wèi)允和小衛(wèi)氏便準備告辭了。
臨走之際,衛(wèi)允做出一個糾結的表情,對著盛紘拱手一禮,道:“通判大人,學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該不該說!”
盛紘心里一禿嚕,但面上卻是淺淺一笑,道:“何須如此見外,小郎但說無妨!”
衛(wèi)允看了看坐在床上,肚子圓滾滾像個大球似的大衛(wèi)氏,道:“如今大姐姐身子重,說不好什么時候就臨盆了,不好出府,學生身為外男,自然也不好時常出入盛府內宅。
你我兩家的關系雖然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就怕有心之人以此大做文章,須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呀!如今學生新晉探花,年底便是三年一次的考核,通判大人又欲明年升官入京,我們兩家便如同處于風口浪尖之上的飄萍一般,出不得半點馬虎!”
盛紘捋了捋胡須,眼中有一縷精光閃過:“小郎此言有理!”
衛(wèi)允又道:“官家鴻恩,給了學生三個月的假期,下月下旬左右,學生便要北上汴京,去翰林院上任了,所以學生想著能夠將明蘭這丫頭接去家里住一些時日。
一來,是想讓她代替我大姐姐于父親靈前祭拜,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二來,是想滿足一下學生的私心,我衛(wèi)家人丁本就單薄,所以學生想趁著赴京之前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和家里人多團聚片刻,還望通判大人應允!學生感激不盡!”
說罷,衛(wèi)允直接朝著盛紘拱手作揖,躬身一禮。
盛紘只稍微考慮了片刻,便同意了衛(wèi)允的請求:“也罷,既如此,我便成人之美!小郎盡管將明兒接去衛(wèi)家小住,至于夫人那邊,便由我去說吧!”
衛(wèi)允當即面露狂喜之色,朝著盛紘連連感謝。
大衛(wèi)氏便趕忙差人幫小明蘭收拾東西,盛紘則是把小明蘭提到一邊,開始了耳提面命的叮囑各項事宜。
小丫頭點頭如搗蒜,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衛(wèi)允則趁著這個時間,找劉嬤嬤問起了這些日式大衛(wèi)氏在盛府之中的處境。
劉嬤嬤笑著說:“得通判大人和王大娘子開恩,在咱們舒蘭院里頭辟出了一間小廚房,平日里咱們院里頭的吃食都是自己做的,食材也都是采買的管事送過來的,有時二姑奶奶也會遣人送來一些!
王大娘子那邊還著人送來了好幾個丫鬟和粗使婆子!”
劉嬤嬤不緊不慢的將如今舒蘭院的近況一一說了。
衛(wèi)允道:“如此便好,如今大姐姐身子重,還需嬤嬤用心照顧,小心看護,嬤嬤也是過來人,二姐讓嬤嬤過來,定然也是相信嬤嬤,我大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兒,就勞煩嬤嬤多多費心了!”
劉嬤嬤想了想,眼中露出掙扎之色,最后一咬牙,又道:“說來這事兒本不該和主君說,可老婆子憋在心里又覺得難受,不吐不快,還望主君見諒!”
衛(wèi)允抬手笑道:“嬤嬤有事但說無妨!”
劉嬤嬤道:“主君別看如今大姑奶奶的日子過得舒坦,老婆子剛來那幾日,這個府里頭的那些管事下人,仆役婆子們,都是些慣會捧高踩低的貨色。
見我們大姑奶奶只是個小娘,又沒什么依靠,便依附著府里頭那個林小娘的意思,克扣月錢吃食、衣料炭火那都是常事。
后來老婆子便自作主張,將此事告知了二姑奶奶,二姑奶奶那邊便時常差人送過來一些東西,大姑奶奶的日子才沒有那么難看。
好在后來此事被王大娘子知道了,便告訴了通判大人,通判大人大怒,著人責打了那些刁難舒蘭院的管事仆役,也是因為此事,通判大人才著人專門在院里頭辟了一間小廚房出來!”
衛(wèi)允目光微閃,沉聲道:“此事便到此為止吧,嬤嬤也不用多想,這畢竟是盛府的家事,咱們家是姓衛(wèi)的,也無權過多干涉,且看著吧,只要咱們衛(wèi)家一日不倒,那大姐姐的日子便只會越來越好!”
說著話音忽然一轉,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還得勞煩嬤嬤平日里多注意一些,這些個大宅院里頭的陰私手段層出不窮,如今大姐姐和她肚子的孩子是重中之重,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此事就只能讓嬤嬤多多費心一些了!”
劉嬤嬤忙道:“主君放心,老婆子雖然沒什么本事,但也是在大宅院里頭做過許多年的,眼睛亮堂著呢!定然將大姑奶奶照顧的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