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出,整個包廂都靜了下來。
常平只覺得緊張到心跳莫名加速。
“不是?!鳖櫥丛拼蚱瓢鼛锪钊酥舷⒌某聊?,“跟你沒關(guān)系?!?br/> “老顧,咱們今天不打啞語,反正你都和陶然領(lǐng)證了,給兄弟一個痛快話,是不是因為我喜歡楊子芮,所以你故意把她讓給我?”
游斯賓壓著粗啞的嗓音連連逼問,額頭上兩根青筋凸起,眼里幾乎要迸出火花。
“如果我喜歡楊子芮,我會先娶了她,再來跟你賠禮道歉?!焙陀嗡官e不同,顧淮云依舊面不改色,“老游,我沒你想的這么偉大,兄弟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但女人不可以,我自己中意的女人我會自己爭取?!?br/> 游斯賓眼里的光渙散開去,再出聲時也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氣勢,“那楊子芮哪一點比不上那個陶然?”
自己娶的人被人詬病,顧淮云不怒反笑,“各花入各眼。對你來說楊子芮是最好的,但在我看來,誰都比不過一個陶然?!?br/> 那天晚上,幾人都喝得很兇。
游斯賓不知道抽的什么瘋,不要命、更像是不要錢地喝。顧淮云一言不發(fā),游斯賓喝多少,他就陪著喝多少。只有常平,心痛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他算了算,半個月工資就這樣被喝沒了。
陶然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從枕邊摸出手機看時間,不過五點一刻。
昨晚她睡得不踏實,做了好長的夢。
夢見一雙手,一雙黝黑的粗糙的手在她背后追著她。等到那只手快要追上時,她突然就驚醒。醒來一段時間后剛有睡意,那只手又重新出現(xiàn)。
和王富貴約好的時間是七點,陶然閉上眼,下意識地回想那雙令她做了一晚上噩夢的手,卻怎么也記不起來了。
噩夢想不起來,但昨晚李文強突然失控的事卻竄入她的腦海中。
一想到今天他們還要一起去綏安鎮(zhèn),陶然翻了個身,生無可戀地將臉埋進枕頭里。
這都他媽的什么破事一大堆。
絕望了一會兒,陶然索性起來,洗洗刷刷完,從零食堆里淘出一包玩意兒,憑著手感,再加上包裝上帶有沖泡的圖片,結(jié)果用熱水一沖,喝一口才知道是燕麥牛奶。
當(dāng)真是沒文化好可怕。
好在這玩意兒很香,奶味濃郁,熱熱地燙一口,渾身都舒朗起來。
今天去綏安鎮(zhèn),這個房間就要退掉。陶然仔仔細細地收拾好行李,等著王富貴來找他們。
窗前有一張原木小書桌,桌頭擺著幾本書,有些年頭,書腳都卷了起來。桌案邊是一本小便箋,旁邊擱著一支木色鉛筆。
陶然原本拿書的手頓在空中,轉(zhuǎn)而拿起了小便箋和鉛筆。
昨晚幾點到半山別墅,顧淮云自己都沒有具體的印象,只記得最后是季博開車送他回來。
不是沒有宿醉過,當(dāng)初剛從美國回來跟在顧英霆身邊,也有過幾次陪著大人物喝到吐的經(jīng)歷。后來掌了權(quán)后,反倒不用喝得這么兇。
顧淮云睜開眼的時候,意識像漲潮一般涌了回來,輕而易舉地想起來他這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宿醉帶來的癥狀,他有些低估了。除了頭痛欲裂外,嗓子像被一把火燒過一樣,又辣又干。
顧淮云握著拳頭緊緊壓在腦門上,想壓下那股惡心的嘔吐感,在他想閉上眼緩和一下這種嘔吐感時,余光中不經(jīng)意觸及到的景象差點讓他從床上跳起來。
“你怎么在這兒?”顧淮云聲音全是啞的,用力地咳了一聲,又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