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芍,沙小友說你為強奪朱雀石而出手傷人,你可承認?”
諸葛紫芯對沙立的話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對羅紅芍淡淡問道。
“不錯,我是想取走朱雀石?!绷_紅芍面不改色地承認。
這下,別說沙立,就連諸葛紫芯都有些意外。她本已預備好了后招,待得羅紅芍矢口否認后,便會進一步質詢。沒想到羅紅芍竟是這般干脆地承認了。
沙立稍一思量,便猜到了羅紅芍的心思。
羅紅芍一開始以為沙立是想將朱雀石據(jù)為己有才和她這般生死相向,所以之前在諸葛正臣問話時,特意向沙立傳音,大意就是隱瞞真相對彼此都好。
可在沙立真的當著眾人的面拿出朱雀石時,她才徹底明白,自己誤會了沙立。
此時若是再找托辭,說什么是想為諸葛家奪回朱雀石等云云,不僅與之前所述自相矛盾,而且沙立三人還在此地,很輕易就會被拆穿。
所以,她索性就坦然地承認了。
“你為何要奪朱雀石?”諸葛紫芯問道。
“自然是為了嘉姝姐姐?!绷_紅芍抬起眸子,看了看諸葛紫芯,又掃了一眼諸葛家眾人,“嘉姝姐姐近來寒癥愈重,我已無能為力,只有這朱雀石才能續(xù)她一命?!?br/> 諸葛家眾人皆知羅嘉姝與羅紅芍相交十數(shù)年,感情深厚,勝似姐妹。這些年來,羅紅芍為了醫(yī)治羅嘉姝的寒癥,一直隱居在諸葛家,輕易不見人。
但族中子弟若有疾病傷痛,她都會慷慨援治。所以諸葛家有不少族人或多或少都承過她的情。
近來也有族人隱隱得知,家主夫人羅嘉姝病重之事。加之十數(shù)年前的事,眾人也都聽過可拿朱雀石煉制神丸救命一說。
所以,對羅紅芍今日奪珠之事眾人在不忿之余或多或少帶著些敬意。
諸葛紫芯自然能從諸人眼中看到這些,她心中暗呼不妙,得趕緊殺殺這個勢頭。
“你怎知朱雀石還在朱雀殿中?你不會又要說湊巧路過,又正巧看到沙小友取出朱雀石吧?”
羅紅芍看了看諸葛紫芯,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我說是呢?”
“哼!眾人皆知,你一向深居簡出,輕易不出門。
而且你的院子離朱雀殿是最遠的,你大半夜的從最南邊跑到最北邊是想干嘛?散步?
你自來到我諸葛家做客,一直都恪守諸葛家的規(guī)矩,所以一直被視作好客。怎的這次竟然這么不守規(guī)矩,擅自進入朱雀殿?”
羅紅芍一言不發(fā),現(xiàn)場也是鴉雀無聲。而這,顯然在諸葛紫芯的預料之中。
“不說話是吧?好!我替你說!”諸葛紫芯聲調(diào)高了幾分,伸手點指羅紅芍道:“因為你,本就與盜走朱雀石的人是一伙的!”
諸葛正臣則深吸一口氣。沙立心中其實已有猜測,他現(xiàn)在只想冷眼旁觀,看看諸葛家這場鬧劇該如何收場。
而在場的其他人,則神色各異。
“我一向知道大小姐的厲害。可你說的這些不過都是你個人的猜測,盜竊朱雀石可不是什么好名聲,我怕是擔待不起?!?br/> 羅紅芍眼瞼微垂,聽不出其話中的悲喜。
“我知道你不會這般輕易承認?!敝T葛紫芯看著羅紅芍,輕輕拍手,“出來吧?!?br/>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時,自人堆里穿出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侍。
“曉猶?”
羅紅芍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在見到這女侍時,竟出現(xiàn)了不小的驚疑。
“大家都認得她吧?”
諸葛紫芯雖在向眾人問話,但她的表情已是透著肯定。
這女子是羅紅芍的貼身近侍。羅紅芍平日極少露面,有什么事或者要轉交給他人什么藥物,都由這名女侍代辦。所以諸葛家眾人大多認得她。
“曉猶,我問你,朱雀石失竊那晚,羅紅芍她,人在哪里?”
諸葛紫芯雖在問那名叫做曉猶的女侍,可目光卻是定在羅紅芍身上。
“那晚,主人她子初時便已不在院中,直到丑初時分才回來。”
那女侍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羅紅芍。
“你們那座院子這般大,你是怎么知道她子初離開,丑初才回?”
諸葛紫芯在問的,也是眾人想知道的。畢竟,即便是貼身女侍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主人,而且還是在午夜以后。
“主人近來每日都會給家主夫人煉制治療寒癥的丹藥,而這丹方中有一味便是‘子幽岑’的花。
這花只在子亥相交之際綻開,必須立時采摘并在一個時辰內(nèi)入藥,否則過時便會枯萎。
婢子將花采下之后,送到藥房內(nèi),卻不見主人身影。直到丑初時分,才等到主人歸來?!?br/> 那女侍說完之后,在諸葛紫芯的示意下,有些縮瑟地回到了人堆中。
“諸位,朱雀石失竊正是在子正時分。叔父被蒙面人引走也正巧在子正時分。
而且,以叔父靈元境一品的修為,居然還讓蒙面人逃脫了。想必那人的修為即便沒有達到靈元境,也差之不遠?!?br/> 諸葛紫芯面向眾人說了一通后,向沙立問道:“沙小友,看這情形,你們與羅紅芍的爭斗還挺激烈的,你覺得她修為如何?”
沙立在心里白了諸葛紫芯一眼,面上卻是認真道:“晚輩雖然修為低微,但也曾不幸與靈元境的對手爭斗過。羅前輩的修為,或許還未破入靈元,但應該差的不遠。”
沙立自然很是確定,羅紅芍的修為已臻至真元巔峰,離靈元境不過是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