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說句話,這墳到底遷不遷!”牛大姑不知道哪來的勁,一只手就把牛大富揪到自已身邊,怒視著他的眼睛:“咱爹咱媽臨死前是不是有過交代,一定要葬在一塊?”
牛大富像吞了苦口的黃連,心里頭叫苦又不能說出來,臉皺巴巴地,早上偷看何寡婦的靈活勁兒不知道跑哪去了。
見他這樣,牛大姑更是惱火,騰地坐在地上嚎哭不已,什么我苦命的爹娘啊,什么不孝子,不孝孫,哭音像唱小調(diào)似的,時長時短,聲調(diào)鏗鏘有力,聽著聽著還有幾分韻味。
“實在沒法,那就爺爺奶奶的墳一塊遷了,這樣也行嘛?!迸XS收小聲嘀咕道。
這句話更是掀起了狂風(fēng)巨浪,所有人都怒目相向,指責聲更是鋪天蓋地,何寡婦平時就煩牛大富,現(xiàn)在看到這情景,心里怕是樂開了花,嘴角邊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姓牛的村民們將爺子倆圍得水泄不通,牛豐收看到我,雙眼放光,一溜煙地跑過來把我拽了過去:“小楊爺,你說說看,夢見祖墳漏水是不是好兆頭!”
唰,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地落到我身上!
牛豐收不愧是在城里做生意的人,把矛盾和焦點全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了,我突然想到,他們在這里鬧騰了半天,怎么不去找我爺爺,反而揪住我這個年輕后生了。
在村里,爺爺?shù)目诒吐曂€是強過我的,否則也不會叫我小楊爺了,前面這個小字就代表了大家對我的看法,大家眼里我的能力還是次于爺爺?shù)摹?br/> 爺爺不在家!他真是,老狐貍?cè)齻€字都從我腦子里跑出來了,他這是早算好了這里有場紛爭,早早地拍屁股走人了。
唉,我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在劉赤腳那里多聊一會,或者走路慢一點,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說什么都可能出錯。
我還沒想好怎么說,牛豐收扯著嗓子說道:“老祖宗給我托夢說祖墳進水,這就是不好的兆頭,我們牛家要大禍臨頭了!”
“是不是等老楊頭回來去墳上看看再說?!苯K于有人應(yīng)了一嗓子:“不能只聽豐收一個人的話,在這里吵吵鬧鬧也沒個結(jié)果。”
鬧騰了這半天終于有人說句客觀點的話,牛家大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身塵土雙眼含淚地望著牛豐收,眼神含恨:“行,我們聽行家的。”
所有人把重心放在爺爺身上,牛大富干咳道:“小楊爺,老楊頭去哪了?”
何寡婦看了這半天的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冷冰冰地說道:“楊叔是明白人,你們這么鬧鬧騰騰的,他才懶得出來搭理你們。”
我心里清楚何寡婦對牛大富有氣,抓準時機就要刺回去,誰讓牛大富沒事就對她調(diào)笑,一大把年紀還沒正形,其實骨子里也是仗著兩兒子都有錢,平時走路都扶著腰使派頭。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牛大富真不敢對何寡婦說什么,眼下他也難過,牛豐收一句話讓他們家成為眾矢之的。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