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寬闊的山洞里,一干人足足待了三天。
穆戎每日閉目養(yǎng)神,古玄則盤膝修煉,沖擊腧穴。
江風沒有放松警惕,讓鴻運鼠時刻感應危機。
身處異國他鄉(xiāng),南宮殤無心修煉,時常出洞狩獵。
狄虹性子好動,百無聊賴,每日變著花樣燒烤。
她終于體會到江風當初建議的用意,若在世俗客棧投宿,絕不會這般無趣。
這日下午,山洞內終于響起一道久違的聲音:“虹兒,為師已到洞外,爾等還不出來?”
狄虹聞聲,連忙站起,喜形于色:“西門,師父都來了,你還有閑心修煉,快收功,咱們一塊出去?!?br/> 一干人走出洞穴,各自施展身法,騰上樹梢。
就見低空懸浮著一朵白云,冷月真人和陳光涂耀兩兄弟盤坐在上面。
見到古玄等人,兩兄弟連忙站起來,冷月真人輩分最大,自是魏然不動。
“師父終于來了,我在此地等了三日?!?br/> 說話間,狄虹比出三根指頭,腳下一點樹梢,輕巧地掠上云朵。
其他人可沒有狄虹這般隨意,紛紛恭敬行禮。
“免禮,都上來?!?br/> 冷月真人笑意溫和,絲毫沒有真人的架子。
大袖輕輕一揮,虛空的云氣匯聚而來,身下的云朵朝周圍擴展。
古玄等人這才躍上云朵,與兩兄弟招呼見禮,并盤坐在云朵上。
得自西門書的記憶,與切身感受大不相同,古玄前后坐過兩次云朵。
興許功法使然,同為法力境,西門舛的云朵,如帶毛獸皮,較為厚實。
冷月真人的云朵,軟如棉花,盤坐其上,半邊臀部陷進去,相當舒服。
“不想在烈國地境,居然能遇見穆小友,你我緣分匪淺,尊師可還安好?”
冷月真人神識一動,云朵緩緩上升,平穩(wěn)如波。
穆戎恭敬道:“家?guī)熞磺邪埠?,時常掛念真人,在下前來烈國,說來話長?!?br/> 狄虹單臂舉高:“我來說,我來說!”
涂耀會心一笑,多日不見,自家?guī)熃愕男宰右蝗缂韧?,也沒能沉穩(wěn)些。
對于狄虹的舉動,冷月真人從未責怪過,當下溫聲道:“好,為師也想聽聽爾等的歷練經歷。”
狄虹腰桿子一挺,開始眉飛色舞地傳音。
云朵升到高空后,朝落雁谷方向疾速飛出。
云朵邊緣有一層透明禁制,隔絕高空強風。
也不知狄虹都說了些什么,足足過了五個時辰,才心滿意足地講完。
這妮子傳音完,還回頭朝古玄擠眉弄眼,隨即一吐香舌,腦袋又轉了回去。
古玄莫名其妙,耳中響起冷月真人的傳音:“歷練途中,承蒙書小友多次照料虹兒,本尊必有厚報?!?br/> 古玄神色坦然,連忙傳音:“聯(lián)袂歷練,自當同甘共苦,在下豈敢居功?”
冷月真人沒有回應,又朝南宮殤傳音:“承蒙殤小友陪虹兒歷練,除了那枚符寶,本尊另有謝意?!?br/> 南宮殤當即傳音:“多謝冷月真人。”
冷月真人問:“穆小友在圭山與藍袍修士當面對陣,可記得其相貌?”
穆戎神色一動:“在下曾用念力窺得此人面相,記憶猶新,且隨身帶有筆墨紙硯,是否要將其畫出?”
冷月真人贊賞:“穆小友天資聰穎,總能舉一反三,藍袍修士敢傷害虹兒,本尊且一并處理?!?br/> 穆戎連忙掏出一個儲物袋,從中取出文房四寶。
獸皮般的古樸宣紙鋪陳在云朵上,精美墨條在荷池硯臺上研出濃濃墨汁。
與世俗文人作畫不同,穆戎手執(zhí)玉桿毛筆,雙眸緊閉,用念力驅使手臂揮毫。
一干人注視的眸光中,穆戎胸有成竹,手腕律動,落筆甚疾,一氣呵成。
只片刻工夫,一幅畫像就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畫像一成,穆戎氣定神閑,直接收起文房四寶。
冷月真人稱贊:“素聞穆小友精通音律書畫,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此墨寶值得珍藏,本尊就收下了?!?br/> 穆戎淺淺一笑:“真人謬贊了,在下拙筆,難登大雅之堂?!?br/> 狄虹歪著腦袋,直瞅著畫像,眸光撲閃不停:“此畫確實逼真?!?br/> 趁著墨跡未干,古玄不禁對畫像多瞧了幾眼。
冷月修士若未能料理藍袍修士,古玄日后遇上,少不得要計較一番。
一干人沒再出聲,放眼望去,高空白云悠悠,陽光明媚,低空有云層覆蓋。
云朵繼續(xù)飛行,冷月真人收起畫像,問:“聽聞書小友的靈鶴身具異種血脈傳承,可否喚出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