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轉(zhuǎn)過身，看著陸恪，皺起了眉頭，想要辯解什么，但是在陸恪那坦然而實誠的注視之下，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只是煩躁而郁悶地說了一句，“你瘋了?！?br/>　　“是的，你就說我是瘋了?！标戙”е蠙烨蜃吡诉^去，“我是瘋了，一個黃皮膚的中國小子夢想著在白人和黑人統(tǒng)治的橄欖球賽場上闖出一番名號；我是瘋了，每天像是沙包一樣被摔來摔去，卻依舊全力以赴，僅僅只是希望不要辜負自己的夢想；我是瘋了，七年，足足堅持了七年，一路走過來，卻依舊僅僅只是一個陪練……
　　我的確是瘋了，我現(xiàn)在就在全美國最好的大學之一讀書，而且我的績點很出色，你知道的，中國人可比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家伙聰明多了，讀書根本就不是難事，我畢業(yè)之后可以找到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但我卻放棄了’洛杉磯時報’的實習機會，在這里心甘情愿地擔任一名陪練。
　　所以，你要說我是一個瘋子，我承認。
　　但，在內(nèi)心深處，你難道已經(jīng)放棄了嗎？你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夢想著能夠走上這片賽場嗎？你難道不是為橄欖球奉獻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嗎？你難道就甘心這樣結(jié)束嗎？如果是，那么就當我什么都沒有說，就當做我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吧。”
　　說完，陸恪沒有再理會約翰，轉(zhuǎn)過身朝著球場的方向走了過去，基礎訓練的器械暫時還沒有收掉，安東尼正在招呼著陪練組和替補組的成員們收拾，陸恪揚聲說道，“安東尼，我會留下來把這些器械都收拾好的，我還想再訓練一會?！?br/>　　安東尼愣了愣，“這些？”眼前這些器械，都是專項技巧訓練的設備，陪練根本就沒有必要參與訓練?！澳愦_定？”
　　陸恪認真地點點頭，“是的，如果不會違反球隊規(guī)則的話?！?br/>　　“這倒是不會……”安東尼想起了昨天陸恪那驚艷的一傳，后面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下去，旁邊正在收拾機械的陪練隊員就嬉笑了起來，“真是神經(jīng)病，一個陪練還在這里加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學校主力四分衛(wèi)呢?！?br/>　　“即使再加練，不行就是不行。從來沒有聽說亞洲人還可以玩橄欖球的，真是太搞笑了。那小身板，隨意沖撞一下就要飛走了。哈哈哈哈?！?br/>　　七、八個人集體哄笑起來，陸恪正準備還擊，安東尼卻搶先了一步，“閉嘴！”
　　作為教練助理，雖然監(jiān)管的都是瑣事，但在大學的教練團隊里，整個教練組也就只有三個成員，主教練，進攻組教練，防守組教練，除了這三個人之外，安東尼就是最權威的，在他的呵斥之下，大家都閉上了嘴巴。
　　“你們不好好訓練就算了，別人加練，你們還多嘴什么？還是說，你們打算留下來一起加練？跑個一萬米、兩萬米？”安東尼嚴厲地呵斥聲，讓那些陪練組成員都移開了視線，嘴巴嘟囔著不服氣的含糊呢喃，但終究沒有形成詞句。
　　安東尼沒有再理會這些人，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表示了肯定，“機械用完了之后，你到保安室里，呼喚他們一下，他們就會出來一起幫忙了?！鼻驁鲂枰粘＞S護，還需要看護，所以配備了一個四人的團隊，負責打掃球場、整理球場，還有夜間在這里值班，看守球場。
　　頓了頓，安東尼就看到了隨后走過來的約翰，“約翰，你也一起嗎？”
　　約翰不自在地扭開了腦袋，摸了摸腦袋，微不可見地收了收下頜，沒有回答，但腳步還是停在了陸恪身后的不遠處。
　　“加油！不要太過勉強了，受傷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卑矕|尼關切地說了一句，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剩下那幾個陪練組的成員們，看了看陸恪和約翰，絮絮叨叨地吐槽著，順帶還揚聲喊道，“約翰，你確定嗎？你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理智。要不要一起走？到酒吧去喝一杯啤酒？”
　　約翰撓了撓頭，視線始終沒有和那些人正面接觸。作為陪練兩年時間，內(nèi)心的所有夢想、所有的驕傲都已經(jīng)消失，他有些不敢重新正視?！班牛瑤鸵稽c小忙?！奔s翰點點頭，指了指陸恪，“陸需要一點幫忙?！?br/>　　“好吧，這是你的選擇。”其他人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陪練組里沒有直接競爭，沒有直接利益牽扯，自然也就沒有直接沖突。無非只是偶爾抱怨一下、吐槽一下。說完，他們就嘻嘻哈哈地離開了賽場，沒心沒肺地討論著今晚的活動安排。
　　視線余光掃了掃，確定其他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場地之后，約翰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了旁邊的陸恪，“好吧，我們開始吧，你想要進行什么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