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王爭看的是索然無味,滿腦子都在想做了巡檢以后的事,按這時候人的印象里,鹽政巡檢可是個個肥的流油,那利潤自然不必再提。
不過對于王爭來說這一切可就都是兩眼一抹黑了,王爭之所以爭這個巡檢完全是因為手頭緊,這一爭到了反而一下不知該怎么做了。
想了半宿也沒理出個頭緒,結束后王爭先是回客棧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跟著吳惟忠一行人回到了文登營。
離開這幾日由于有黃陽、董有銀、黑子幾個人不遺余力的管著,營盤中也是事事如常,根本沒出什么亂子。
接下來的事就是等著任命下來了,這一等就到了十一月份。
十一月份的膠東已經(jīng)是天寒地凍,大地銀裝素裹雪花縹緲,就連五文河上都結了不薄不厚的冰層,不知又要有多少流民、纖夫凍死餓死。
寧海洲由于知州新官上任,近來官兵查的很嚴,但也只是象征性的隨機抽查一下路引,倒霉的趕上了就被當成亂賊抓走,運氣好的就能跟著流民進得城。
這一日,兩個衛(wèi)所兵站在正門前搓著手,制式長槍立在門邊上,似乎有些寒冷,這兩個人不斷的在跺腳。
“段千總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這么大冷的天要我們守門?你看這路上哪有個鬼影?”
“嗨,還不是人家想要討新知州的歡心,鬧得一個好印象麼?!?br/> “呸,他想要討那新知州的歡心憑啥要咱們受凍?”
“沒法子,誰叫人家是上官?!?br/> “日他娘...”
自從巡檢司張閻王無緣無故的死在自己床下后,這鹽丁便分成數(shù)股,整日互相斗毆,害苦了州城百姓,但可把段天德高興壞了。
原本段天德最畏懼的便是人多勢眾且悍不畏死的各地鹽丁,一旦發(fā)起狠那戰(zhàn)斗力比官兵都強,如今這個威脅沒了,州城便成了段天德一人獨大。
至于其他的將官就更別提了,州城唯一的三個職權千總,段天德手中握有半數(shù)的官兵,盧魁掌控剩下官兵中的一半,但卻唯段天德馬首是瞻,最后剩下的董盡孝向來是個老好人,韓大虎和段天德兩邊不得罪。
這樣一來,段天德更加是無人敢惹。
段天德對待部下以狠辣著稱,毫不在乎部下的想法與看法,稍有不順心就是非打即罰,雖然明面上沒人敢與其作對,但暗自都對其心存憎恨。
如今新任巡檢是文登王爭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州城內(nèi)外,說實在的,包括官兵,暗地里許多人都已經(jīng)是在期待王爭的到來。
畢竟王爭率兩百人擊潰近兩千水匪的戰(zhàn)報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這可比州城全部的官兵加起來都要多,應該能壓制段天德。
“前面好像來人了...”
忽然城上的一個把總大聲喊出來,幾個官兵都仔細看去,果然從白花花的地平線上見到一行人越來越近。
不少人都在朝那邊張望,也有人開始疑慮,這個時候不可能有商隊行人來往,莫非是王爭的文登兵到了。
也有些人害怕是水匪又來了,居然有些提心吊膽起來,商量了沒幾句,索性直接把城門一關先上了閘,又叫來附近的幾隊官兵來撐場子,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用多長時間,遠處的那些人已經(jīng)到了州城大門口,這時候天還沒黑,從陽光下,城上的官兵看著這兩百來號人,都是‘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