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又何必對錯？我非圣母，就是想把以前不知道的事弄明白而已?！?br/>　　只見夜凌雪邊說邊把手伸向耳際，小指刮擦了一下耳根，一張面皮就被她緩緩揭了下來。
　　小指劃過的那一寸肌膚，隱隱滲出了幾滴血珠，穆毅心刺痛般的一疼，那面皮之后，分明就是梓潼小時候那雙水汪汪泛著無辜的大眼。
　　她的臉果如流云所說，面皮一揭，就幾近毀了，不出一天，她的臉必然潰爛，這是夜凌雪發(fā)自內(nèi)心的恨意，不過，卻只能發(fā)泄在自己身上。
　　而這些，她的父親是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的，假使知道，他又會如何？任由著他們再拋棄她一次嗎？
　　“梓潼，爹爹對不起你。當(dāng)年，情非得已。”穆毅雙腿彎曲，措不及防的就跪在了兩人面前。
　　“情非得已，果真如此？”夜凌雪眼中明明劃過了一絲不忍，不過她始終無法釋懷，父親再怎么，也不該拋棄她和阿娘，自己帶著另一個孩子獨(dú)自茍且生活了那么多年。
　　“姐姐”九兒嘴角囁喏著，濕著淚眼也跪到她面前。
　　“不許叫我?！币沽柩┦Э氐暮鸪隽寺暎聪蚓艃旱难劬拖翊懔硕?。
　　“你們不會明白，我是如何艱辛，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們？”
　　尤其是穆毅，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推下那么高的鼓樓呢？一用力，她背后的傷口又撕開了。
　　她皺皺眉，徑直的走到書桌前坐下。行云流水間，幾行漂亮的簪花小楷就落在了宣紙上，做完這些，夜凌雪就一句話也不說的離開了。
　　她走后，屋內(nèi)似乎還有一股余留下的苦藥味，而那張戴了許久的快要和皮膚融為一體的面皮則被無情的遺留在地上。
　　“她還活著，活著就好。”穆毅呆愣愣的起身，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午膳一口未動，九兒和穆毅并排坐在南華宮冰冷冷的地上，一如當(dāng)年般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