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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從快活林駛出的馬車,在小道上疾馳了一陣后,便??吭诰嚯x安平寨一二里遠(yuǎn)的地方,不再前行。
只見這時從馬車上下來三五個漢子,站在路邊說話,只聽其中一人道:“寨子里人多眼雜,又有不少人識得湯隆兄弟,只我與小管營兩人進去,諸位兄弟且在此處候我片刻!”
只見一個麻臉漢子目光中滿是感激的望向此人,用力的點頭回應(yīng)著,一旁立著的胖大和尚低頭想了想,道:“哥哥早去早回,灑家若是等得不耐煩了,便進去尋你!”說完便斜著眼,只顧瞟著站在身邊的一個白面漢子看。
那白面漢子被和尚盯得頗不自在,當(dāng)下尷尬的笑了一聲,出言解釋道:“見了家父言語幾句便可,不會叫提轄久候的!”。
原來這一行人,正是從快活林出來,投往安平寨而去的王倫等人。
此時只見王倫向魯智深微微頷首,又吩咐了張三、李四幾句,便拍了拍施恩肩膀,兩人徑往前面不遠(yuǎn)處的施恩大本營而去。王倫倒是不怕身邊之人耍什么花樣,不管此人眼下是真服也好,假服也好,他不相信施恩這個在道上混了好幾年的黑老大會看不清眼前的形勢。
方才在酒樓上經(jīng)過短暫的失態(tài)后,施恩隨即恢復(fù)了水準(zhǔn),二話不說便叫心腹進來收了金子,而后則變被動為主動,以致剩下的一幕完全成了他的表演時間。先是十分殷勤的跟王倫套著交情不說。后來又深切真摯的詢問湯隆的手臂是怎么了,待湯隆說出緣由后,那施恩便義憤填膺的提出要替他報仇,叫人平了那十字坡。與初打照面時,對著湯隆斷臂視而不見的行徑頓現(xiàn)天差地別,若叫不知內(nèi)情的人見了他此時情深意切的模樣,還道他兩個是割頭不換的生死之交呢。
王倫見此人年紀(jì)輕輕,便頭腦清晰,身上又有那殺伐果斷的氣質(zhì),再加上善于蠱惑人心,這么多性格特點集于一身,要不是蔣門神的出現(xiàn),待這施恩在道上再歷練十年,成了氣候,定是活脫脫一個孟州版的新宋江。
話說兩人走在路上,見王倫一路無語,那施恩也不敢造次,只是在前面殷勤領(lǐng)路。到了安平寨門口,那守門的軍漢見是小管營回來了,連忙上前問候,施恩只是拖著長長的鼻音“嗯”了一聲,便問他自己父親現(xiàn)在何處,那軍漢恭敬答道:“不久之前州尹發(fā)來一個甚么淮南來的配軍,管營相公此時應(yīng)是在點視廳升堂哩!”
那施恩微一點頭,便請王倫往那堂上而去。路上不停有人上前來給施恩請安,施恩或是笑談幾句,或是微微點頭,或是擺手揮退,或是干脆不理,但無論哪種做派,請安的人都是恭敬得緊,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直等施恩走遠(yuǎn)了才敢緩緩而退。這些都叫王倫看在眼里,心里想著只怕這小管營在牢城營里的威勢不下乃父。
就這么一路走來,兩人很快便到了管營升堂的點視廳外,王倫只見堂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老官吏,低著頭正看著州府發(fā)來的案卷,堂下站著七八個軍漢壓著一個囚人,候在那里聽候發(fā)落。
施恩回頭對王倫道了聲“怠慢”,便直接入廳而去,來到老官營身邊,俯下身耳語幾句,那老官營聞言眼神十分驚異的朝王倫看來,王倫只是微笑著頷首,老管營見狀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只是吩咐下面的人稍待,便和施恩到后堂去了。
“父親,此事小兒自作主張,便替父親應(yīng)下了,想著梁山的賊人甚是難惹,我那酒店門口一個重若千斤的酒缸,就被一個和尚輕輕松松便搬到道路中央,再說他那寨子里還有萬千人馬,我當(dāng)時若是不應(yīng),只怕災(zāi)禍轉(zhuǎn)眼即至!”還未等老管營坐定,那施恩便急急上前說道。
那老管營望了兒子一會,才道:“高太尉那里豈是善了的?”
那施恩搖搖頭,道:“那三衙太尉高俅的名頭聽起來嚇人,卻遠(yuǎn)在東京,遠(yuǎn)沒有眼前的威脅來得急迫。就算高俅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把天下所有逆他意思的人都?xì)€干凈,可若是得罪了這個在綠林中頗有勢力的梁山賊首,后果會怎么樣,孩兒在心中也自掂量過幾回。父親,常言道‘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故而孩兒這才擅作主張,應(yīng)了這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