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縻貹的加入著實叫隨行護送的廂軍們騷動了一陣。特別是那幾個叫他先前打倒在地軍漢,此時望向縻貹的眼神很是復(fù)雜,既流露出懼怕,又夾雜著怨恨。
王倫雖然已向廂軍們說知他要聘請這黑大漢回去看家護院,可眼下路途還長,他心知這樣下去遲早會出紕漏。
事不宜遲!
當(dāng)夜王倫便喚過帶隊的副牌軍,請他叫來幾位挨打的廂軍,先是好言安撫了眾人一番,隨后又祭出銀彈攻勢。
望著和顏悅色的王倫,這些人還能怎么辦?此時銀錠入手的沉重感只怕早就取代了身上疼痛滋味,多數(shù)人只好痛并快樂著的收了錢息事寧人。當(dāng)然也有一兩個桀驁的,還心想著要去沿途州府告首,但他們一見到滿臉媚笑站在這大財主身旁的頂頭上司,心中卻是一涼,頓時熄了這個念頭。
“軍師,那晚為何要與這廝們使錢,我下去將他們打發(fā)了卻不好?”一連過去了幾日,縻貹對王倫的行為,心中依然耿耿于懷。
王倫笑了笑,也沒有解釋,只是道:“前面聽你說去東京投人,你原想去投誰?”
這縻貹是個單純的漢子,渾然不覺直叫王倫帶偏了話頭,只聽他道:“我雖在山里長大,卻也知道‘學(xué)成文武藝,賣與帝皇家’的道理,這番去東京,我便是去投效朝廷的!”說到這里,他長嘆了口氣,情緒瞬間變得很是激憤:“我原指望靠著一身本事能換個好日子過,可我在那東京城里東撞西撞,有一餐沒一餐的苦候,卻有哪個官兒識得我?想想自己也覺得沒意思,既然我在東京沒個出路,所以才打算去投那王慶,要不是遇到軍師,只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南下了!”
王倫見說,點了點頭道:“兄弟,你初涉江湖,不知朝堂之上奸臣當(dāng)?shù)?,閉塞了賢路!記得我說與你聽的林教頭不?他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一身武藝冠絕東京,可是到頭來,還不是被閃得有國難投,有家難歸?還有那夜與你交手的徐教師,你也知他本事,他原本是天子身邊的親衛(wèi),和你我比起來,算是身份尊貴吧?還不是因為家中有一件寶甲被大官看上,直陷他入獄!你想這些禁軍里的英雄都待不下去了,何況你一個出身草莽的豪杰?”
那縻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幸虧軍師與我說得明白,不然我還抱著那想頭,兀自苦悶哩!”
只見他說完又十分親熱的側(cè)過身來,對王倫道:“軍師,不瞞你說,自打我出生以來,有三個人對我恩重如山!頭一個就是我娘,軍師你不知道,我自小喪父,是我娘一手把我拉扯大?,F(xiàn)下她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我心想著不能再和她住在山里了,便自個兒出來,看能不能找個體面的營生做做,好讓她也跟著我享幾天福,以后她有個頭疼腦熱的,我也有錢與她延醫(yī)問藥!”
王倫見此人性誠至孝,連連點頭,那縻貹見狀越說越是有勁,又道:“第二個便是我那異人師父,我十三歲那年在山中獵獸時被他遇到,他老人家便留在山里教了我三五個月的斧法,此后便一去不回毫無音訊,倒叫我時時想念于他!”說完臉上流落出一絲眷念神色,王倫見狀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撿些話來寬慰于他。
縻貹點著頭,又接著道:“第三個便是我那兄弟,說來也是在山中遇到的他。他見我一身好武藝,便時常過來與我切磋,還不時接濟我娘倆。這次我出遠門,便是把我娘寄居在他處,這幾日跟軍師朝夕相處,你待我同他一般真切,直叫我晚上做夢都想起他的好來!”
王倫聞言莞爾一笑,又見縻貹此時談性正隆,也沒有出言打斷他,只是留了心,他的這個兄弟只怕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果然聽縻貹又道:“軍師,我是雖是獵戶出身,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但也曉得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我看你這般有見識,對人又好,弄不好便會被那器量狹小的王倫所忌!我這人也沒什么本事,就這一身蠻勁,情愿留在軍師身邊保護你,就是那王倫容不得我,我也忍著,直不能叫他趕我走了好害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