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鬼火散發(fā)的地窖中,鎖鏈一層層牢牢將小孩捆在墻邊。
他垂著頭,只能從頭發(fā)微微拂動的弧度來判斷,還未死亡。
肉呼呼,黏兮兮的聲音在這處空間里蠕動著,門打開,光線悄悄溜進(jìn)來,布鞋帶著露水,一步步踏到他面前。
“小子,打算餓死自己嗎?”
老道蒼老微啞的聲音響起,歐陽光略臟的小臉被捏住。
他目光渙散,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不?!?br/> “呵,你這身體,天生就能融合妖族,你已經(jīng)不屬于人了,還矜持什么,我等不下去了,我要?dú)⒘四茄?,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br/> 他另只手抓起旁邊蠕動的肉塊,塞到歐陽光嘴邊,“吃!給我吃下去!”
歐陽光的體質(zhì),越吃妖怪,他的血液越能夠被老道所用,用他來對付妖族,最適合不過。
干涸的唇被這般強(qiáng)行硬塞,很快裂開出血。
歐陽光艱難掙扎著,不愿吃,可他的下巴被鉗制,老道用力一塞,他的身體產(chǎn)生饑餓的意識,自主將這些肉塊消化。
他想干嘔,可卻嘔不出來。
只有在吃人的食物時(shí),那股不適感才會出來。
他越來越不像人了,甚至也不屬于妖。
沒有人會接納他,他只能被利用,一直被利用,直至死亡。
垂頭,模糊的視線中,歐陽光看見老道布鞋上不知從那沾染的花瓣。
他張了張嘴,無聲,‘百花……’
老道對此不知,他掏出刀,劃破歐陽光的手臂,將他的血接住。
扭曲的笑聲在這空曠的牢籠里回蕩。
……
“湫……啊湫——!”
看見百花不停打噴嚏,鳥妖去了蛇娘那邊。
“百花,你是不是妖啊,怎么還染上風(fēng)寒了?!?br/> 偌大的馬車中,主位上坐著幽云,綾清玄被他抱在懷里,百花坐在左側(cè),鳥妖和蛇娘坐在右側(cè),至于綠香,幾只妖沒打算帶上她。
百花揉了揉鼻子,剛想說話,又打了個(gè)噴嚏。
他目光幽幽的看向綾清玄。
定是這冰晶草妖力變強(qiáng),寒氣太重,他才這般的。
“這些年我們常在城中,卻沒親自下來逛逛,恐怕這街上的妖民,都不認(rèn)識我們?!鄙吣飺芘约耗莾蓷l麻花辮,有些不習(xí)慣。
【嚶,好可怕?!繜o論zz見過多少次,還是覺得蛇娘這頭發(fā)很恐怖啊。
鳥妖倒是夸道:“蛇娘,你這新頭型,看上去不錯(cuò)啊?!?br/> 百花眨著眸,在他們倆妖之間流轉(zhuǎn),暗笑了兩聲。
他們這次能下來轉(zhuǎn)轉(zhuǎn),完全是因?yàn)橥跣难獊沓?,想帶著冰晶草來看看而已,他們啊,是沾了冰晶草的光?br/> “綾兒,口渴嗎?”幽云隨身帶了給綾清玄準(zhǔn)備的靈泉水。
“不渴。”綾清玄淡淡道。
若不是鳥妖知道這草在王心中的地位如何,恐怕早就要上前去懟了。
王手把手親自照料著,這草會說話之后,怎么還就這般一點(diǎn)都不會撒嬌呢。
她這是不怕王一口吃了她,真是初生嫩草不怕妖。
有一種渴,叫小家伙覺得你渴。
綾清玄拒絕后,幽云依舊給她喂了點(diǎn)。
冰渣子一甩,他們偉大的妖王老實(s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