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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曉小說閱讀網(wǎng) > 女生頻道 > 梟起青壤

梟起青壤 ⑤

聶九羅提膝上撞他襠間,左手下切奪槍,炎拓反應倒也不慢,左手迅速下摁,硬生生將她上撞的膝頭摁下,同時手指順著膝蓋滑入她小腿后,一把包圓攥住,用力向外撞甩。
  
  這么一來,聶九羅奪槍的計劃就告落空,她指尖剛觸上槍身,就已經(jīng)身不由己外甩——炎拓這么大力,她是絕扛不住的。
  
  好在她的優(yōu)勢是機變和身子輕盈,一抬眼看到炎拓腰間的皮帶,想也不想,抬手摳進褲腰抓住帶扣,借著這一抓之力止了甩脫之勢,同時身子上騰,如一只靈猿般,瞬間手臂抱住炎拓頭頸,身體攀貼上了他的后背。
  
  機會稍縱即逝,她手指探向炎拓頸大椎之后用力扒住,附近他耳邊說了句:“死去吧你?!?br/>  
  語畢用力一擰。
  
  她一貼上他的后背,炎拓就知道不妙了,頸大椎是什么地方,哪能吃得住勁力,輕者致暈重者要命的事,是以幾乎是在聶九羅發(fā)聲的同一時間,他雙手上抓,攥住她雙肩下拽,吼了句:“下來?!?br/>  
  聶九羅頃刻間天地倒轉,手上失了力道支撐點,這第二殺的機會也打水漂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她倒下也不能讓他站著——雖說身子倒置,但趁著炎拓還未松開攥住她肩頭的手,聶九羅手臂繞如纏藤,轉瞬絞住了炎拓的胳膊,與此同時小腿一勾,吊住了炎拓的脖子:“你也下來!”
  
  兩人雙雙砸落地上,這一砸聲勢不?。荷嘲l(fā)移位、閱讀燈斜倒,連小圓茶幾都翻倒?jié)L開了去。
  
  因著姿勢扭曲、沒來得及做防護,且倒也不是好倒,聶九羅一落地全身都痛,眼底冒星,迷糊間看到炎拓的脖頸喉結就在嘴邊——高手之爭,一招一秒,她不及細想,張口就咬。
  
  炎拓當然不知道她是要咬,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她又上來,知道不是好事,下意識一偏頭,聶九羅這一口便結結實實咬在他頸側——頸側的肉相比胳膊腿,當然是柔嫩的,痛感也更加尖銳,炎拓只覺得一頭血直沖腦門,扶在她腰間的手大力攥收,把她整個人推扔了出去。
  
  聶九羅重重撞上書架,上頭的百十本撲簌簌砸到她身上,這也就算了,腰險些沒給拗斷、痛得她直冒冷汗——她第一爬都沒爬起來,第二爬才喘著粗氣、抓住書架擱板起身。
  
  炎拓站起時也沒定住,踉踉蹌蹌連退幾步,被工作臺給擋停,上頭立著的龍骨架晃了幾晃,又顫巍巍立住。
  
  兩人隔著幾米遠,警惕而又冷漠地對視。
  
  三合院的一樓西廂房里,被驚醒的盧姐惴惴坐起,慌亂地撳著了床燈。
  
  ***
  
  炎拓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那里已然皮肉皴起,再把指頭送到眼前:見血了。
  
  聶九羅嘴角一陣麻脹,舔了舔一股咸腥味,是嘴角裂出血了,她索性伸出舌頭全舔了,自己的血,自己吞,權當沒流血。
  
  第一回合,不勝不負。
  
  再一低頭,衣帶松了,胸口敞得有點開。
  
  聶九羅一手掩理衣襟,另一手扯扣衣帶,眼睛盯住炎拓,滿目挑釁:“姓炎的,打不過我???我就穿了這么點,赤手空拳的,有種就別用槍,算什么男人?!?br/>  
  炎拓笑笑:“你沒槍,你有牙啊?!?br/>  
  聶九羅也笑:“你沒牙?”
  
  炎拓看了她幾秒,手上一松,槍身繞著食指扳機處滑轉了半圈,就勢把槍身插回后腰:“我沒槍,照樣拔你的牙?!?br/>  
  第二回合。
  
  兩人都沒著急動,互相審視距離方位,琢磨著一擊奏效的法子。
  
  拆萬兒八千招打三天三夜那是武俠小說里的意淫,聶九羅沒那個體力精力,事實上,這種高強度的體力打斗,持續(xù)兩三分鐘就把她累得夠嗆了——她擅長取巧的閃電戰(zhàn),之前不管放倒狗牙還是炎拓,都是出其不意、十秒絕殺,戰(zhàn)線越長她越吃虧。
  
  得加快速度了。
  
  聶九羅疾步上前,一腳踩上翻倒的圓幾,身子借力蹬起撲向炎拓的同時,手臂長探抓起沙發(fā)上的靠墊,向著他頭臉砸扔過去。
  
  一個靠墊,真打著了也不痛不癢,不過炎拓謹慎為上,一個箭步撤開身子,躲開靠墊、也躲開聶九羅的飛撲。
  
  這一下,聶九羅撲了個空,身體平竄上臺面——不過這也在她計劃之中,她左手一撐止住身體,右手前撈攥住臺面上的手斧,看也不看,以肩為軸,反手就是一個劈掄。
  
  炎拓猝不及防,只覺一道森涼弧光憑空向著面喉劈現(xiàn),急仰身時,到底慢了一步,肩側一涼,衣袖上綻開一條口子,旋即一片溫熱。
  
  然而來不及細看,聶九羅一個旋身,第二斧已經(jīng)劈過來了。
  
  炎拓又驚又怒:真是好極了,哄得他把槍收起來,她倒玩上斧頭了。
  
  他心下一橫,沒躲,反而正迎上去,行將照面時一個矮身側閃,左手橫攬住聶九羅的腰,順帶著把她左臂也箍住,身體順勢轉到她身后,等于把她整個人圈在了懷里,右手抓住了她揚斧的手腕,臂上用力,一寸寸把她的手臂往下摁拗。
  
  又成了力氣的比拼了,聶九羅全身像是被硬邦邦的鐵箍箍上了,半分力氣也使不上,眼睜睜看自己的手被炎拓帶著下拗,斧口垂下時,炎拓手上又是一攥,聶九羅痛得渾身發(fā)顫,手指發(fā)痙,手斧咣啷一聲落了地。
  
  她心下發(fā)狠,狠急智生,用盡渾身的力氣,仰頭往上猛撞。
  
  炎拓比她高,下頜就在她頭頂上,突然吃了這一撞,撞得牙床猛扣舌頭,眼底一團團發(fā)黑,手上自然也就松了。
  
  聶九羅趁勢得脫,跌撞著往前連邁了好幾步。
  
  不過她也好不到哪去,她的頭不是鐵打、炎拓的下頜也不是軟的,這一招即便殺敵三千,自損也有三五千了,她搖搖晃晃,腦子忽左忽右地發(fā)沉,喘著粗氣回過身,恰看到炎拓吐出一口血唾沫。
  
  應該是那一撞,牙齒咬破了舌頭了。
  
  打鐵趁熱,一鼓作氣,兩殺都拿不下他,得祭出絕殺了,聶九羅打紅了眼,一聲厲喝直沖上去,炎拓抬手格擋,她攻的卻是下盤,腿上一個猛鏟,抱住炎拓,又是雙雙滾翻在地。
  
  這一滾聲勢更大,撞得工作臺挪位半米多,上頭的鋸子錘子塑刀鑿子嘩啦啦落地,連龍骨架也終于立不住,向著這頭撲跌下來。
  
  機不可失,聶九羅顧不上其它,翻身坐到炎拓身上,右手一扯,把左腕的環(huán)圈扯繃成一條森然銀亮弦線,向著炎拓脖頸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