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切就都簡單了。
　　
　　被露比附體之后的杰森根本就是無敵的。
　　
　　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幾乎讓他的血液像巖漿一樣翻滾沸騰,每一次擊打都重若千鈞，每一次槍擊都仿佛開了自瞄。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仿佛放慢了，反應速度被無限增強,他從沒感覺狀態(tài)這么好過。
　　
　　在解決了最后一個嘍啰之后，他握著槍，走到了黑面具面前,朝著他舉起了手中的槍。
　　
　　“我本來是不想就這么快地干掉你的?！苯苌f道,他的語氣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殺意,“畢竟在我鞏固自身勢力前,哥譚還需要你平衡整個黑幫派系，殺了你只會讓企鵝人或者其他家族的勢力更加壯大。但是……”
　　
　　但是，你不應該觸碰底線的。
　　
　　露比附在他身上,隨意看了一眼被他解決掉的嘍啰們。
　　
　　至少有一半已經(jīng)死了。
　　
　　剩下的一半,也是血流成河，出氣多進氣少了。
　　
　　露比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真的死了。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皮發(fā)麻。
　　
　　她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的殺死過人了。
　　
　　似乎上一次殺人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在九頭蛇那邊當打工人的時候。
　　
　　那時候,看著被殺死的尸體，她會覺得反胃。
　　
　　可是，在杰森這里,暴力似乎成為了一種美學。
　　
　　他開槍,敵人倒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干凈利落,槍響像是死神降臨時來自地獄的鼓點。
　　
　　這些人,跟在黑面具身后,已經(jīng)不知道做了多少惡，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在這狹窄的空間里，惡人舉起黑洞洞的槍口，試圖殺死一個少年和一個幼女。而少年為了保護女孩和那些可能會暴露在惡人槍口下的所有人，舉起了槍。
　　
　　——露比從來不覺得以殺戮為手段懲戒惡人有什么不對。
　　
　　她自己不愿意吃人，哪怕是再壞的人也不吃，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而與此同時，她也不會阻止別人做出其他的選擇。
　　
　　黑面具在杰森的槍口下冷汗直冒。
　　
　　他本就被杰森的匕首割傷了，而另一只手也被杰森給打斷，恐懼與疼痛同時落在他身上，讓他渾身發(fā)冷。
　　
　　“等等！”他趕緊拋出籌碼，“我知道你想要接手哥譚的黑幫，你放過我，我可以割出一部分地盤給你?！?br/>　　
　　他見杰森一臉冷漠，咬了咬牙：“你也知道，如果你殺了我，那么接手我的地盤的，肯定不會是你?！?br/>　　
　　“嗯哼。”杰森歪了歪頭，“我不在乎?！?br/>　　
　　反正他也都能搶過來。
　　
　　這個惡心的家伙險些傷到了露比，況且，能用這么下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人，杰森覺得沒有什么留著的必要。
　　
　　說完，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正要收緊，露比卻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杰森?！彼f道，“有人來了，速度很快?！?br/>　　
　　杰森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嘴角不滿地向下垮了一個弧度。
　　
　　“真是個多事城管?！彼吐暳R了一句，下意識回過頭看向了露比所指的方向。
　　
　　黑面具見他走神，立刻抓住機會，掏出匕首就向著杰森刺去。
　　
　　然而杰森隨隨便便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鋒利雪亮的刀刃。
　　
　　他的皮膚有著露比的保護，普通的刀刃根本傷不到他。
　　
　　杰森回過頭，手腕輕輕一用力，便把匕首從中間掰開成了兩截，只給黑面具留下了刀柄。
　　
　　隨后，他聽見蝙蝠車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杰森連頭都不回一下，干凈利落地一甩手，直接將手里的刀片甩進了黑面具的膝蓋里。
　　
　　隨著黑面具的慘叫，他的膝蓋處爆出一團血霧，直直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杰森這才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已經(jīng)在庭院里停下的蝙蝠車。
　　
　　蝙蝠俠和夜翼從車內(nèi)一前一后跳了出來。
　　
　　夜翼聞了聞空氣里彌漫著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說道：“這可不是個好兆頭?！?br/>　　
　　“我希望你能習慣它?！苯苌樖纸o手里的槍支換彈夾。
　　
　　“你殺了這些人？”夜翼環(huán)顧四周，在心里默數(shù)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倒霉鬼的數(shù)量。
　　
　　最后的結(jié)果讓他心下一沉。
　　
　　“怎么？犯職業(yè)病了嗎，警察叔叔？”杰森輕笑了一聲，語帶嘲諷。
　　
　　夜翼挑眉：“是我的錯覺嗎？還是說你今天說話語氣更沖了？”
　　
　　眼看著兩個家伙就要吵起來，布魯斯冷靜地開口了，直接鎮(zhèn)住了場子：“杰森，發(fā)生了什么？”
　　
　　杰森說道：“簡單的選擇題，殺了他們，或者被他們殺死。你看到我的選擇了。”
　　
　　蝙蝠俠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被杰森擋在身后的黑面具，說道：“黑面具死了嗎？”
　　
　　杰森緊握著槍：“那取決于我會不會扣下扳機?！?br/>　　
　　“我需要提醒你，不要當著警察的面犯罪，紅頭罩?！币挂碚f道。
　　
　　“警察？你？”杰森絲毫不為所動，“義警帶上面具后，就誰也不是?！?br/>　　
　　“那也總比某些人帶上面具就隨便殺人來得好?！币挂砗敛皇救酢?br/>　　
　　“相比起我殺人行為的‘隨便’，你們瞎放虎歸山的行為才更配得上這個詞吧？”杰森說道。
　　
　　“夠了?！彬饌b說道，“放開黑面具，他已經(jīng)失去抵抗能力了。他得活著，至少暫時得活著?！?br/>　　
　　一個無惡不作的人倒下了，會有更多惡人站起來，為了爭奪倒下的人的資源而彼此廝殺。最終獲得繼承的人，將會成為更難對付的惡棍。
　　
　　哥譚是個滋生著無數(shù)病菌的培養(yǎng)皿，惡物在其中無限繁殖擴張，在養(yǎng)分未被蠶食殆盡之前，養(yǎng)蠱都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