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嫡庶之分本拿不到臺面上來說,陸觀瀾卻當(dāng)著李盡的面論起嫡庶,這不是存心要讓他們兩兄妹難堪嗎?
陸齊鳴心頭憤恨,卻也奈何陸觀瀾不得。
想到自己的計劃,便忍住發(fā)怒,沖陸觀瀾強扯著一張笑臉,道:“你二哥都帶著蓮青蓮華進去等候多時了,咱們就別在此耽誤,好叫他們久等了?!?br/>
說罷,朝李盡拱手,扭頭帶著陸經(jīng)竹便入了臨江樓。
陸觀瀾勾起唇角,提起裙擺正要緊隨其后。
李盡卻攔住她道:“今日你可要做什么?”
陸觀瀾停住腳步,抬眼問:“將軍何出此言?”
李盡一挑眉,“我瞧著,你不是個愛熱鬧的,加之你厭惡你庶兄庶妹,沒道理會來,除非——你想趁此番出來做點什么?!?br/>
陸觀瀾稍稍一愣,目光里有了些許復(fù)雜的意味。
李盡他,何時這樣了解自己了?
見陸觀瀾不語,李盡便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想,只是笑道:“想做什么只管做便是,我奉陪?!?br/>
李盡這番話聽得陸觀瀾是莫名其妙。什么叫他奉陪?難不成她做什么,還能與他相關(guān)不成。
陸觀瀾白了李盡一眼,便踏進臨江樓。
李盡猜得沒錯,她此次出來,的確有自己的目的。
她想找成墨幫自己查一查上次府中的那位女子,這才跟著出來。
上次同成墨一別,成墨便同她講說,若下次還有事求見,可在京都三處酒樓尋他去處,他這一回京,不是在這三處地方,就是在宮里。
其中一處,便是這臨江樓。
這次出門沒有帶上阿梨,只因陸齊鳴說,這臨江樓有個規(guī)矩,便是府中奴役不得入內(nèi)。
臨出門時阿梨還擔(dān)心得很,生怕她出來受了什么委屈,又沒人照顧。
她還安慰阿梨,說沒人能欺負得了她家小姐。
豈料這剛到臨江樓門前,連門都沒踏入,就被陸齊鳴這樣對付。
陸齊鳴將宴席安置在臨江的位置。放眼望去,只見江面未起一絲波瀾,很是平靜。
江面平靜,這臨江的酒肆卻喧鬧不已。
陸華生帶著陸蓮華和陸蓮青先行一步,已在等候。
瞧見陸齊鳴帶著陸經(jīng)竹進來,陸經(jīng)竹眼眶微紅,像是哭過一般。
陸蓮青便奇怪道:“二姐姐這是怎的了?”
陸經(jīng)竹聞言,雖不發(fā)一言,神色間卻盡顯委屈。
陸齊鳴一改先前謙卑的態(tài)度,登時滿臉怒氣,“別提了,別壞了大家興致?!?br/>
陸蓮青便道:“是不是又是那個不得了的金鳳凰做了什么,才惹得二姐姐如此?”
陸蓮華在一旁忙揪了揪妹妹衣角,讓她少說話。
陸齊鳴還未開口,眾人就見陸觀瀾此時也跟著上了樓。
“兄長妹妹們久等了,方才遇到舊相識,便絮叨了一會兒,”陸觀瀾笑著緩步走了過來,尋了處靠江的位置坐下。
陸蓮青見陸觀瀾已到,也不想這時候同她拌嘴吃虧,便收斂了性子,不說話了。
酒菜呈上,眾人坐定。
陸齊鳴起身舉杯道:“同妹妹們許久未見了,實在想念得緊,哥哥先敬幾位妹妹一杯,”說完,一口飲盡。
陸華生還是那樣少言寡語,只坐在一旁夾菜吃飯。
好在陸觀瀾同陸華生挨著,二人沒什么話說,都兀自埋頭用飯。
這時候,陸齊鳴忽然看向陸觀瀾,咦了一聲,又砸砸嘴,像是在仔仔細細地打量。
陸蓮青見狀,忙問:“大哥,您這樣瞧著大姐做什么?難不成大姐臉上有花兒啊?”
陸觀瀾聞言抬頭,見陸齊鳴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自己。
陸經(jīng)竹抿了口酒,笑道:“四妹妹說什么呢,姐姐臉上怎會有花呢?那是姐姐面紗上的繡花圖樣?!?br/>
陸觀瀾沒有理會這些人,只是環(huán)顧四周,瞧瞧有沒有成墨的身影。
見陸觀瀾心不在焉,陸齊鳴開口道:“我瞧著,妹妹臉上好似沾上什么東西,倒不像面紗上的繡花?!?br/>
陸經(jīng)竹曉得大哥要做什么,便也瞪圓了眼睛,一副詫異地樣子道:“大哥這樣一說,我也覺著好似有?!?br/>
陸蓮青雖說不曉得這兩人要做什么,但自己可不會錯過取笑陸觀瀾的機會,便也故作訝異,“二姐別說,好似還真有,我瞧著,擋在面紗下頭,難不成······是大姐姐傷口潰爛了?”
陸齊鳴的宴擺在大廳,周圍不乏人來人往。
這三人談話聲這樣大,頓時引得人人側(cè)目。
倒是陸華生,聞言沒有一皺,也抬起頭,沖陸齊鳴搖搖頭道:“堂中客來客往,大哥講話小聲著些?!?br/>
說著,又看向陸蓮青,“四妹切不可妄言。”
陸觀瀾倒是懶得搭理,一門心思都在瞧著四周。
這時,陸齊鳴緩步走到陸觀瀾跟前,將陸觀瀾視線擋住。
陸觀瀾抬頭,“大哥這是做什么?”
陸齊鳴微微一笑,“大哥這不是關(guān)心你嗎,讓大哥瞧瞧,你臉上的傷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