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之上,聚光燈下。
一個翩然而又俊朗的大男生侃侃而談。
“以前,我遵循前人的注釋,也同樣認(rèn)為杜甫在712年至735年的詩歌都沒有保存下來。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了這個觀點,認(rèn)為這首《江南逢李龜年》系年于735年,甚至更早。之前我說過了,此詩作的風(fēng)韻,我相信應(yīng)該作于杜甫東南游歷時期……”
李凡說得興起,直到發(fā)現(xiàn)演播廳里1000余雙眼睛盯著他并呈現(xiàn)完全不知其所云的狀態(tài)時,他略顯尷尬地說:“抱歉哈,大家見笑了,一家之言而已。”
肖老立馬拋出自己的觀點:“其實我認(rèn)為《夜宴左氏莊》應(yīng)為第一首:林風(fēng)纖月落,衣露靜琴張。暗水流花徑,春星帶草堂。檢書燒燭短,看劍引杯長。詩罷聞吳詠,扁舟意不忘?!?br/> 肖老吟誦完后解釋道:“杜甫在南方游歷了幾年,他可能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足夠多的吳方言,能夠理解吳詠,我傾向于認(rèn)為,如果將此詩系年于南方游歷結(jié)束的735年暮春,它將變得極富意味。如果按你的分析,這兩首詩可能誰早就未必了。”
李凡直言道:“肖老,我覺得您說得有道理。但也不能肯定,在別的地方,也未嘗不能“聞吳詠”。臨近考試才來“檢書”,像當(dāng)下某些臨時抱佛腳的考生似的,似乎不大像杜甫的做派。在外地旅游,帶許多卷軸書籍,很是累贅。這樣看來,《夜宴左氏莊》恐怕并非作于南方游歷結(jié)束的735年暮春,而更可能在稍晚些的時候?!?br/> 肖老一時之間不說話了,陷入思考之中。
而李凡,依舊滔滔不絕:“詩圣杜甫的詩現(xiàn)存一千四百多首,絕大部分是他四十歲以后的作品;而事實上杜甫從事詩歌創(chuàng)作甚早,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凰,到十四五歲,已經(jīng)出游翰墨場了,在當(dāng)?shù)卦妷蠉渎额^角。稍后更有了“李邕求識面,王翰愿為鄰”這樣這樣的盛名……”
幾位嘉賓老師都不說話,也不打斷,就那么靜靜地聽著,然后偶爾皺眉,偶爾目露驚喜,偶爾搖頭并不贊同。
觀眾們都傻了,根本不知道誰對誰錯。
“到底哪首詩是杜甫最早的作品???”
“你問我我問誰?我就一文盲!”
……
“你說誰說的有道理?”
“李凡!”
“為什么?”
“你記住了,誰話癆誰有理!”
……
“聽懂了么?”
“沒!”
“那你沉什么思?”
“后悔沒多讀書啊!”
……
其實無論是研究古人還是歷史,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李凡有自己的思考和分析,他讀得書太多了,畢竟前世是北大圖書館耗子啊。他有他的依據(jù)和道理,這份分析給了幾位老師新的思路。
李凡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好像不大對頭,有點兒過分了啊,這畢竟是成語大會錄制現(xiàn)場。
他連忙打住道:“各位老師,這就是我的拙劣的想法,大家見笑哈!”
肖老放下專注的眼神,笑呵呵道:“一點兒都不拙劣,你的思路很新穎,有理有據(jù),當(dāng)然,這也不是說你分析的就一定正確。畢竟,歷史或者史書都可能是假的,咱們也都是各有各家之言,不過你說的,我給你點贊,給了我新的啟迪?!?br/> 李凡連忙說道:“肖老,您這是折煞我了?!?br/> “那好,咱們私下再探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