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
此時的孫穎正在書房里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明日的嘲諷信該怎么寫。
按照主公的要求,要一封比一封狠。
但第三封信寄出去之后,孫穎覺得自己的才華好像被榨干了,已經(jīng)江郎才盡。
可想起今日里主公的許諾,孫穎苦著個臉,只能繼續(xù)冥思苦想。
只要氣得對方來攻城,便可以滿足他一個愿望!
為了這個愿望,孫穎緊咬著牙,繼續(xù)埋頭苦思明天的作文。
……
陽城城墻上。
許牧和張須陀巡視了一遍城防,再次看向十里之外的瓦崗大軍。
“這個裴行儼和秦叔寶倒是有幾分耐性,孫穎都如此羞辱他們了,他們居然還能忍住不攻城?!?br/> 許牧惋惜地一嘆。
鐵浮屠接管陽城軍防已有兩日,這兩天里,在張須陀和他的布置下,陽城再不似先前那般可以隨意攻破。
他之所以要激怒對方來攻,就是想通過陽城防守戰(zhàn)來……練兵!
這可是難得的免費戰(zhàn)場,可遇不可求的那種。
敵軍為瓦崗軍精銳,用他們當(dāng)作陪練,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所以……許牧一紙令下,調(diào)用了萬民城內(nèi)一千軍隊走出深山,入駐了萬民城!
如今萬民城的軍隊里,唯有三百鐵浮屠見過鮮血,真正受過戰(zhàn)場的洗禮。
至于其他的三千士卒,平日里雖然令行禁止,但卻從未有過對敵經(jīng)驗。
在許牧的要求下,三千軍隊,每隔三日一次輪換,將進(jìn)行一次守城實戰(zhàn)。
就在昨日,萬民城內(nèi)一千軍隊已經(jīng)入駐了陽城,負(fù)責(zé)城墻防守,可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敵軍來攻。
所以許牧才會不斷催促孫穎寫嘲諷信,激怒對方興師來攻。
“應(yīng)該快了,此二人粗通兵法,應(yīng)該知道暴怒興師的弊端,所以冷靜了下來,但不過是少年心性,再激一次,恐怕就忍不住了。”張須陀掂量著手中的神臂弓,臉上流露出了失落之色。
他本以為會有一場血戰(zhàn)要打。
結(jié)果對方連叫陣都沒叫過。
就簡單偷襲了一次城門,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就看孫穎明日這封嘲諷信的威力了?!?br/> 許牧點了點頭,孫穎明日若是能夠激怒對方來攻城,并且對敵軍造成大量傷亡,必然可以借此徹底揚名!
孫穎只是個小人物,要把他打造成一個明星,許牧知道,這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
古往今來,名將都有可以流傳的傳奇故事,若陽城守憑借一千殘兵,依托兩丈城墻,斬敵無算,將一舉震驚天下!
并且成為洛陽方面大隋朝廷眼中的肱骨之臣,國之棟梁!
他的造星計劃,就算完成了一半了。
……
次日清晨。
孫穎熬了一個通宵,推敲詞句,總算寫出了第四封信。
然后忐忑地把信遞給了許牧。
許牧接過了這封嘲諷信,默默看完,眼神愈發(fā)明亮。
“孫穎啊,你具備如此天賦,行軍打仗真的是可惜了,日后便專為我軍起草檄文,譜寫軍令吧?!?br/> 孫穎瞪大了眼珠子,兩個黑圓圈像極了大熊貓。
“這……這主公,我,我……我想從軍上戰(zhàn)場……”孫穎緊咬著牙,半跪在許牧面前,吞吞吐吐地表示了自己想要轉(zhuǎn)崗的想法。
許牧凝望著他,緩緩把他托起,苦口婆心地說道:“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個職位的威力,一紙檄文,可勝百萬敵軍,遙想后世大噴……咳咳,反正你后世子孫,必定會以你此職位為榮的?!?br/> 孫穎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被許牧忽悠地有點暈頭轉(zhuǎn)向,卻無從反駁,最后許牧看他太過疲憊,放了他一天假,讓他回去休息。
“人才啊……”孫穎走后,許牧又看了眼嘲諷信,不由發(fā)出一聲感慨。
張須陀被許牧說的頗感興趣,也湊了過來,接過了嘲諷信,讀了起來。
讀完之后,只感五味雜陳,心中仿佛有萬馬奔騰。
“這……真是人才啊?!睆堩毻右灿芍愿袊@,語氣頗為復(fù)雜。
許牧指著城外敵軍,挑眉道:“老張你看這封信送過去,裴軍能否忍住不攻?”
“斷無可能!”張須陀肯定道。
這東西他看了都?xì)獾醚腊W癢,更別說身為當(dāng)事人的裴行儼和秦叔寶了。
許牧聞言,這才轉(zhuǎn)過身,掃視了一眼城墻上的一千人,沉聲道:“今日,是你們第一次實戰(zhàn),想獲得鐵浮屠的尊重,就用此戰(zhàn)來證明自己!”
“諾!”
隨后,千人同諾,每一個士卒臉上都露出了期待和凝重之色。
自從鐵浮屠以三百人阻擊戰(zhàn)成功,被許牧授予勛章,便一直在他們面前炫耀。
尤其是在軍演賽后,十個名額,鐵浮屠獨占七八,更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在校場操練,每次遇到鐵浮屠的人,他們似乎都覺得低人一等。
許牧就是利用軍中攀比之心,來刺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