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司空靳所說，邠州一共有三家車馬行，分別在城南、城東和城北。按理說林青出門，最近最方便的該是坐城東的車走，可司空靳偏偏帶著夕言直奔城北而去。

????“你為什么覺得他們會去找城北的車行？”

????夕言連走邊問，像個虛心請教的好學(xué)生；司空靳也很耐心地解釋，做了一回好師父：

????“因為林家早知道有人會對付他們，稍有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離家近的車馬行定會要被人盯稍的。那么城東的那家是他們最不可能去的?！?br/>
????“那還有城南的呢？”

????“你知道哪里的水比較多嗎？”

????“河里？”

????司空靳無語，再接再勵：

????“我是說方位?！?br/>
????“那……應(yīng)該是南方吧，我記得書中有記載，南方多湖泊、江河，還臨接大海。”

????“對。所以小姑娘所說他們會去水多的地方，那我們可以想象多半是往南去。而依我看，林家當(dāng)家是個很有膽識也有見識的人，安排兒子出逃，自然也會想得更加妥當(dāng)。坐城北的車，出北門，會給人一種向北方去的映象，就算事后有人查到車行這里，也會追錯地方?！?br/>
????夕言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你們地腦子怎么會想到這么多東西地？”

????“哈。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天生聰明地。不過你還行?！?br/>
????司空靳揉一把夕言地頭發(fā)：

????“你腦子也不笨。多跟我學(xué)學(xué)。很快也會變聰明了。到時候。就不會再上壞人地當(dāng)。?。俊?br/>
????夕言頭一偏擺脫他地大手。總覺得司空靳地話不像是句贊美。什么叫“不會上壞人地當(dāng)”？把他當(dāng)不懂事兒地天真小姑娘哪？

????兩人就在司空靳的自我表揚和夕言不予置評之中到達(dá)目的地：城北的通達(dá)車馬行。

????夕言已經(jīng)習(xí)慣聽司空靳的安排行事，并從中學(xué)習(xí)自己所欠缺的經(jīng)驗。這一次也不倒外。果然，司空靳并不如他所想直接找上車馬行的老板，而是在車行斜對角一小茶攤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監(jiān)視店里的情況。這是為什么呢？夕言試圖自己找出答案。而他也很快看出一點因由：

????“司空，這車行里的老板好像不是很管事？”

????“看出來了？”

????司空靳給他一個稱贊的眼神，指點他：

????“那些老板，特別是生意做得越大，越是不會管得太細(xì)致。如果他事事都看著，累死他也做不完。所以他們通常只管決定店里的大宗買賣，和銀錢賬目的核對。像單輛車馬的出租、去向、乘車人和出發(fā)時間、目的地，問他們還不如問下面的小管事。這就跟那些江湖上的大幫派是一個道理，幫主們都只管大項，像指點弟子們練功啊，安排人手啊，招新人啊等等一些小事，自有他人負(fù)責(zé)?！?br/>
????司空靳這么一說，夕言一下子明白過來。原先在九陽時不也是這樣的嗎？掌門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通常很久都不會露面，像自己這樣深居簡出的弟子兩、三年見不到掌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派里自己去得最多的藏書樓，各種事物則是由一位師叔在管理的。

????“那你看到我們該找誰了嗎？”

????“差不多了吧，等一下再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br/>
????司空靳不動聲色地張望著，突然勾起嘴角：

????“來了。”

????幾個車馬行的伙計，打鬧著走了過來。他們剛剛接了幾輛回來的車，忙得不可開交，在這清冷的秋日里竟也個個汗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