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樹杈窩子又裂開了些,韓元愷忙停了下來,他提心吊膽的掛在離地近六丈已是搖搖欲墜的樹枝上,不上不下的吊了好一段。沒承想韓元愷雖已沒再動彈,可仍能感覺到身子在一點一點的往下墜。
樹杈撕裂的聲音十分刺耳,眼看著樹杈窩子就要完全裂開,自己又離樹干只還有不到半丈的距離了,韓元愷伸出腳去勾住了樹干,樹杈這才沒有再繼續(xù)開裂,直到整個人趴在樹干上,他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從大樹上攀著一根根樹杈下到地上,韓元愷仰起頭看了眼懸崖上邊,仍然霧蒙蒙的,仔細(xì)聽了聽見四周都沒有什么異常的動靜,便回過身來。
遠(yuǎn)處的山坡上日頭已經(jīng)悄悄露出一角,辨別方向自然容易了許多,韓元愷低頭檢查了一番身上,見并沒有受什么傷。只是頭上的簪子不知什么時候掉了,發(fā)髻也隨之散開了,蓬頭垢面亂糟糟的。
韓元愷沒時間理會,便急忙向著東邊下山去了,而李自成叔侄也在追著韓元愷的足跡往山下趕來。
從太陽子漏半臉一直追到已經(jīng)完全爬了出來,一路循著腳印痕跡追蹤下來的李自成突然腳步一滯,腳印通向的地方竟是前頭的一處山崖,只是離得太遠(yuǎn)又有霧氣,一眼望下去根本看不見底。
李自成和身后攆上來的李過對視一眼,有些驚疑不定,怕是那人并非真的摔下了山崖,而是心知自己兩人會追趕于他,故而做的手腳意欲瞞天過海。
李自成隨即小心的沿著還不算太陡峭的山坡探下去,一路下去全都是滑行的痕跡,下了沒多遠(yuǎn)就瞧見一個包袱。
兩人眼前一亮,小心的拿樹枝給勾了過來,拆開一瞧,里邊是些窩頭和幾個小布包,李自成拿手一捏那小包,里頭果真是包著幾錠銀子,他的一張陰沉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
為確認(rèn)那人確實已經(jīng)摔死,兩人將包袱系好,又往下摸了一段,可下到一半見前邊的坡實在太陡,走在前頭的李自成便當(dāng)先停住了身子。
下邊的山崖霧蒙蒙的深不可測,李過也跟著停了下來撿起塊土塊朝山崖下扔了下去,好一會兒才聽到土塊落地的聲響傳了回來。心知以這般的高度,從這崖上摔下去,那人又拖著受傷的身軀,斷無生還的可能,李自成兩人便放心的拿著韓元愷丟下的包袱爬回了山道邊上。
……
從王家莊出來已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張大牛見離前邊的村子已然不遠(yuǎn),到時候可以去村頭瞧瞧有沒有馬車要到鎮(zhèn)上的,可以求人捎自己一段路。
然而,正滿腦子想著成親的事的張大牛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淅淅索索的聲音來,張大牛心里一緊,想起來時被那群強(qiáng)人追逐,忙一下子護(hù)住包著銀子的包袱。
果然,沒一會兒,旁邊山坡上的草叢里便鉆出一個人來,不禁嚇了一跳,下意識便以為是遇到了劫道的山匪強(qiáng)人,他急忙護(hù)著肩上的包袱往后邊退了幾大步。
一路艱辛的從山上下到官道,披頭散發(fā)蓬頭垢面的韓元愷抖了抖渾身的雜草樹葉,聽到動靜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急忙轉(zhuǎn)過身來,瞧清了那人正是張大牛,大喜之下急忙向他走近兩步。
張大牛見他過來,急忙又后退了兩步,抓起手中的木棍指著他喝道:“休得過來!”
韓元愷正要開口打聽江家的消息,見張大牛這般,這才想起自己渾身亂蓬蓬的他定沒有認(rèn)出自己來,急忙一邊將頭發(fā)撩起一邊開口說道:“大牛兄弟!是我。”
聽著此人聲音有些熟悉,張大牛睜大眼瞧了個清楚,見確實是韓元愷當(dāng)面,張大牛不禁大喜道:“韓大哥!真是你,你怎么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