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本是沖我來的。”蕭澈道,眼底有些青影,略帶倦意,臉色始終很凝重,看來此次把他折騰的不輕。
我搖搖頭,問:“營中的事可處理好了?”按理說,此刻他應(yīng)該是在城北大營才對啊。
“放心,我讓龍泉去處理了。”
“該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我?!蔽业溃隙ㄊ锹牭搅宋以谕醺鲆u的消息才折返回來,可是,如若不是什么大事,一向天塌下來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他也不會慌了神。
“不用擔(dān)心我,你先去把事情處理好吧?!饼埲粽嬗心芰μ幚恚瑒偛潘膊挥糜H自去了。
見他還有些猶豫,我低頭去看懷中的人,道:“我得先把他好好安葬?!?br/> “好吧?!笔挸褐?,既然我有安葬黎錯的心思,自然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他對我說道:“我這一去可能要三五日,有什么需要可吩咐管家或者差人來營中。不過,有唐皇在這,估計我的擔(dān)心也是多余的?!?br/> 說著,蕭澈偏頭看了眼北堂胤,臉上現(xiàn)出一抹自嘲。
“睿王盡管放心,這里一切有我?!彪y得的,北堂胤沒有嗆回去。
看他說的真誠,蕭澈倒有些不好意思,他神情肅然地起身向北堂胤揖了一禮,北堂胤也點頭回應(yīng),這樣的場景竟是那么的和諧。
“你的兵備圖可能要不回來了?!币娛挸弘x去,我連忙說道。
蕭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笑笑,“無妨,部署早已亂了,要回來也沒有什么用。”
我大驚,才兩日時間,蕭玄的動作未免太快了,看來這次的事并非一朝一夕的籌謀,我的出現(xiàn)或許只是他計劃里的一個契機。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蕭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手遮天,沒想到也是步步危機,深陷朝堂之上的詭計權(quán)謀,稍不注意,便萬劫不復(fù)?;蛟S,這便是權(quán)利的游戲,生在皇家,要想擺脫這樣的命運,唯有成為最后的贏家。
沒有風(fēng)光的葬禮,只有我和北堂胤,我們在城郊一處清幽之地靜靜地將黎錯安葬,送往天堂,希望來生,他能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回城的馬車上,北堂胤讓我先等他兩日,千萬不可以擅自行動,否則很可能會害死黎錯的父母。
“公子什么時候知道的?”我問,若不是黎錯臨死前告訴我,我估計現(xiàn)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從他進府的第一天起,我便派人去查了。”北堂胤看白癡一般看著我,有些無奈,“也就是你這個蠢丫頭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般巧合的事。如果說這世上確實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也絕不可能那么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我的暗探告訴我,花影月的脾氣并不如她平日里表現(xiàn)的那般溫和,在府中打殺下人是常事,這樣一個刁蠻郡主,也只有你會覺得她富有同情心,會去管一個街邊小乞丐的死活。”
我有些訝異,“您的意思是說花影月和蕭玄是同謀?我會遇見黎錯也是他們事先就設(shè)計好的?”
“你還可以多回憶一些其他的,比如那個王嬤嬤?!北碧秘防^續(xù)提示。
“我知道你們都為她鳴不平,我當(dāng)時也是氣急了,事后也覺得做的不對,所以讓桃紅去把她找回來,可她不愿意。”
“擱你身上你愿意嗎?”北堂胤反問,“據(jù)我所知,她是與蕭澈的奶媽一同伺候他長大的人,平日里雖有些倚老賣老,但絕對沒有理由去推一個孩子。她看著蕭澈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府中,大家也是要對她尊一聲‘嬤嬤’的,平白被個孩子冤枉了,還被你個外人打了出去,她心里能痛快?也就是蕭澈,居然這么沒底線地縱著你,對王嬤嬤可是連句幫腔都沒有?!?br/> 我臉上一熱,他這么一說,我才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我一個外人,真的沒有那個權(quán)利,這無異于在打蕭澈的臉,可他不但不吭聲,還把另一邊臉伸過來讓我繼續(xù)打,也難怪他府中上下對我的意見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