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這一拆,又好了傷疤忘了痛,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難保不再磕碰?!?br/> 我心虛地笑笑,“不會不會,我小心著呢?!?br/> 又想起件事來,我問:“孫應蠡和劉曉薰呢?”
“在宮外?!彼闷鹦鸾z龍繡的龍袍,起身坐到書案前的蟠龍金座上,打開奏折,又開始辦公。
福臨安出去叫了兩個宮女進來,輕手輕腳地收拾北堂胤吃剩的食物。我眼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不經意地揉了揉太陽穴,心底輕嘆一聲,繞到他身后,伸手幫他按摩,輕聲勸道:“你先歇一會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本錢要是沒了,以后可怎么贏更多的利潤?!?br/> 他坐直身子,享受地閉起雙目,唇角微翹,“何為‘革命’?”
對啊,什么叫“革命”?以前上歷史課總是把這個詞放嘴邊,好像還從來沒有問過老師這個問題。
罷了,我略加重了語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向你發(fā)出了預警,你需要休息了。”
“沒事,你這么幫孤揉了下,好多了?!北碧秘繁犻_眼,正好看見福臨安錯愕地看著我的左手上那根丑陋的斷指,眸光一厲,渾身散發(fā)出寒冬般的凜冽。
福臨安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慘白地低下頭去,弓著腰遠遠站在門邊。
我一開始還沒注意,這會兒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由放了下來,偷偷藏在身后,突然想念起女裝來,那寬大的袖子正好藏得住我的手。
“孤召了莉郡主進宮,差不多該到你的寢宮了。”北堂胤將我拉到身旁,有些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我的斷指,然后疼惜地落下一吻。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他越這樣我越難受,抽出手,只想逃,“那我先回去了?!?br/> 從來不知道自卑為何物的我,慢慢的,因為這根斷指,縮在了昏暗的角落。他不介意,可我介意,我只想將最完美的自己展現(xiàn)在他眼前。
還沒到落雪殿,就看見了兩抹熟悉的身影等在殿外,鵝黃衣服的女子伸長了脖子四處亂探,靈動的大眼睛流光溢彩。另一個水藍色衣裙,安安靜靜地站得筆直,面露微笑,溫婉靜儀。
我正要打招呼,安靈兒就如一只歡快的小鳥朝我飛奔而來,“郡主姐姐!”
腳下輕旋,我側身避開她的熊抱,可她沖的太猛,一下沒收住腳,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驚得肥肥捂住嘴巴瞪大了眼。
“啊……嗚……郡主姐姐,靈兒好痛!”
我的臉狠狠抽搐著,但此時笑出聲來未免太不厚道了,畢竟人家也是因為我摔跤的。近前兩步,蹲下身要拉她起來,神色尷尬,“你沒事吧?”
安靈兒從地上坐了起來,委屈又可憐地瞪著霧蒙蒙的大眼睛,嘟著紅唇控訴,“郡主姐姐,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靈兒,郡主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她不喜被人觸碰。你先起來,看看有沒有摔到哪里?!狈史式K于緩過神來,疾走幾步過來扶她。
安靈兒就勢站起身來,還是生氣地跺了跺腳,憤憤地甩了甩手臂,“可是我們都這么熟了,怎么可以這么對待這么美麗可愛的我?”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不笑,我估計要憋出內傷了,“安靈兒,你的確很可愛。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闭f著,我右手比出兩根手指,對天發(fā)誓。
兩人驚愕地看著我,好半天才回神,安靈兒湊近肥肥,眼睛仍看著我,低聲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
肥肥很認真地點頭,也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