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清一直跟在九皇子身后,趙嬤嬤也跟了出來。
幾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最后在一條長廊上停住了腳步,趙嬤嬤對九皇子行了一禮,出聲道:“九皇子,那玉如膏在老奴房中,九皇子怕是不方便前去?!?br/> 毓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見謝如清一直垂頭,突然便有些于心不忍,“謝姑娘放心,涂了藥,應(yīng)該不會留疤?!?br/> 謝如清輕輕點(diǎn)頭,又與她比劃了兩下,這次不用如環(huán)解釋,他便已懂了意思,“你且快去吧,宴會就要開始?!?br/> 兩人隨趙嬤嬤便與九皇子告辭,又一路隨著趙嬤嬤去了她的住處。
“這玉如膏可是好藥,如環(huán)姑娘你且涂抹在臉上,不消片刻,便能消腫的看不出來。”
謝如清謝著接過那藥膏,不顧如環(huán)反對輕輕替她抹上,末了還輕輕吹了吹。趙嬤嬤站在一邊,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倒是笑著打趣道:“老奴在宮中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看到對自己婢女這般細(xì)致的,如環(huán)姑娘還真是幸運(yùn)?!?br/> 如環(huán)也極為感動,臉紅了紅,“姑娘心地善良,以前見了兔子受傷都會哭紅了眼睛,只可惜身世悲憫?!?br/> 趙嬤嬤也沉默了,她在宮中這么多年,自然知道這世道對善良之人是多么不公。
幾人在這并沒有呆上多久,這里離那舉辦宴會的望京樓還有一段距離,只坐了一會兒便匆匆離去。趙嬤嬤因為避嫌,并沒有為兩人引路,只命了一個三等宮女為兩人帶路。
到了望京閣,發(fā)現(xiàn)許多人已落座,兩人匆匆來遲,被人引著在位置上坐下。
“四公主到!”
謝如清剛坐下,便聽到太監(jiān)尖銳的嗓音,接著一身紅衣的嬌俏女子便仰著頭走了進(jìn)來。
四下低語聲也停了下來。
謝如清座位比較靠后,因此能聽到后殿宮女們的低聲討論,“我怎么記得殿下的名單上并沒有四公主?”
“先別管這些了,你快叫環(huán)兒去再搬上來一套桌椅擺在上位,四公主為人囂張跋扈,咱們可得罪不得。”
聽了下面這些低語,謝如清又看了眼那四公主。
不請自來?
“瑜妃到!九皇子到!”
然而那套桌椅還未搬出來,便又聽到太監(jiān)揚(yáng)聲喊道。
這下子底下眾人終于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卻人人都仰著脖子,想要看這場好戲。
“瑜妃娘娘千歲,九皇子殿下壽比南山!”
最上位,九皇子還是剛才那身,攙扶著瑜妃小心的在上位坐下,當(dāng)他自己也坐下時,輕輕開口道:“免禮?!?br/> 然而當(dāng)他視線掃到在場一位時,臉色卻變了變,“四姐,你怎么來了?”
四公主已端坐在首位,聽聞九皇子的話并未率先回答,而是打了聲招呼,“瑜妃娘娘,九弟今個生辰,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來參與參與,九弟你不會趕我走吧?”
她悄悄眨眼,九皇子卻淡淡道:“只怕我這宴席上沒有準(zhǔn)備四姐喜歡的芙蓉糕?!?br/> 四公主面色一變,卻又瞬間收回,“這倒無礙,九弟家的廚子我還是信得過?!?br/> 謝如清看著上位這姊弟倆的對話,悄悄汗顏,隨后便收回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三寸天地。
她不會言語,為人自然安靜,倒是樂的在自己這小小角落里挨到宴會完畢,好安然回府。
只是因著她不會說話這一條,許多人倒是下意識忽略她,使她聽到了不少坐下流言。
比如尚尚書家的女兒尚書華,似乎已到了出嫁的年紀(jì),卻不知怎的,府中求親的公子都已踩破了門檻,尚尚書卻還沒有嫁女的意思。
再比如什么當(dāng)朝宰相之女與哪家的窮酸書生情愫暗生云云。
真是一件比一件聽著叫人汗顏。
然而謝如清悄悄聽著這些風(fēng)流往事,到不知臺上瑜妃與九皇子之間的悄悄交流。
“母妃,那位謝姑娘,便是您左手邊那穿著奶白色長裙的姑娘?!?br/> 九皇子在坐下掃了一眼,因著那謝如清坐的比較靠后,他倒是找了兩遍才將人給找見。
“哦?”
瑜妃聞言一挑眉,廢了好大勁才找到謝如清所在,第一眼自然是有些驚訝。
她只聽聞那謝如清是個狐貍精,勾引她兒,本以為會是個狐媚子的臉,到?jīng)]想到這女子非但絲毫沒有狐媚子像,相反如天上仙,性子也嫻靜,別人都恨不得掀桌子引起她兒的注意,她倒好,坐在那角落里悄悄吃東西,時不時還會好奇的抬頭看一眼。